第五百三十六章 劉知遠的困局與慕容信長的明悟(第2/3頁)

並且希望高松所部七千人去跟他們會合,這樣有了兩萬人,也勉強可以和述律平母子對抗了。

劉知遠權衡了半天,他有點不相信沒了雲州,耶律屋質等人就會屈從述律平,可是他現在也沒有資本去賭,只能回過頭來勸高松。

“你高牟翰並非契丹人,就算是,如今連爾等皇帝都死在了河南,還看不清天下大勢嗎?

漢興胡衰,已經是必然的事情了,為何不能留在河東,與某家一起滅了那河西小兒,享中原榮華富貴呢?”

高松在內心裏呵呵一笑,你劉知遠只有不到五萬人馬,精銳程度還不如去年南下的大遼軍,你憑什麽能擊敗周王?

不過他面子上當然不會這麽說,“某已經年近四十,原本的兒女都在高麗已然被殺,若是連遼陽的兒女都沒了,恐怕今生就要絕後。

況且麾下兵馬,大多有家人在塞外,人心不安,軍心思歸,強留下也恐怕沒有多少戰力,還請大王憐憫我等外邦蠻人。”

要放這幾千人離開,劉知遠確實心有不甘,可是不放,他好像也沒法利用。

只是現在張昭占據了河南之地,還有關中和河西隴右這個大後方,光靠河東這幾萬人,是真的沒法對抗啊!

而一旁的遼國使者看著劉知遠的臉色有所松動,立刻開口勸道。

“來時我主與大詳穩曾與臣言,若是北平王願意,我主願意與北平王在定州一會。

屆時大王有其他條件,都可以當面商議,方今南朝勢大,我們兩方,正要多多守望互助才行啊!”

話都說到這了,劉知遠只能點了點頭,現在的定州一半在劉知遠手中,一半在契丹人手中,是個合適會面的好地方。

於是他對著契丹使者說道:“如此也好,不如就定在一個月以後,到時候,某家親自與爾主和大詳穩一會。”

……

乾德宮,崇德殿,張昭在聽取河北的匯報。

這次劉知遠看似得了天大的好處,占了河北五六個州,地盤擴大了快一倍。

但是在張昭眼中,通過劉知遠的擴張,也讓他將還處於迷霧中的河東軍力,了解了一個清清楚楚。

張昭發現劉知遠本部,步騎加起來竟然不到三萬,剩下的幾乎都是河東番部騎兵。

就這麽點實力,張昭要是劉知遠,都這麽大歲數了,趕緊南下投降做個世襲罔替的公侯算了,還掙紮個什麽啊!

他現在看似占據了大半個河北,可只需要一仗,立刻都會顯出原形。

沒有兵馬,占據再多的地盤都是虛的,河東的整體實力恐怕都遠不如孟蜀和南唐。

在張昭聽匯報的時候,老兄弟們吵吵鬧鬧的就進宮來了。

從閻晉、馬鷂子到蠻熊、頓珠,加上慕容信長和李存惠,這就是張昭最核心的武力。

老兄弟們都得了世襲罔替的爵位,一個個喜氣洋洋的不得了。

不過張昭等他們都座好,喝了幾杯酒以後,卻猛然嘆了口氣。

馬鷂子不習慣的摸了摸頭上的郡公大冠,豪氣幹雲的對張昭說道。

“聖人可是擔心河北局勢?哼!那劉知遠好不識趣,兵微將寡還在頑抗,這等不知好歹的,請聖人遣某去河北,只需兩萬大軍,定能生擒此田舍奴!”

其他人一聽這麽說,立刻也就來了勁,紛紛痛罵劉知遠,表示要為聖人分憂。

張昭擺了擺手,“劉知遠冢中枯骨,吾並非擔心此人,而是剛收到於闐的消息。

波斯王哈米德竟然派兵襲殺了拉希德·薩萊曼,還要吞並護聞城。

鎮遠國主張秉忠與吐蕃古格王吉德尼瑪袞勾結,也斷了去往天竺的路。”

拉希德·薩萊曼是張昭放在護聞城(喀布爾)東北,控扼商路的重要棋子,還曾派人到焉耆近海邊,參加過推舉張昭為伊利汗的活動,算得上比較忠心了。

鎮遠國主張秉忠是曹延綿的舅舅,鎮遠國乃是張昭滅亡天竺夏希後,建立的重要國家。

本意是想要以它來控制天竺大陸,結果才走沒幾年,張秉忠就關起門來要自立了,連張昭的生辰和登基,都不派人來恭賀。

“護聞城與天竺,都是我等昔年九死一生打下來的,沒有聖人的仁慈和信重,波斯王哈米德與張秉忠,早就身首異處了,安能再享受富貴?

如此不知忠義,請聖人給某白從信五千騎,某去斬此二賊的頭回來獻與大王!”

白從信聽完,憤怒的喊叫了起來。

聽到這麽說,這一票老兄弟又回憶起了當年在河中、呼羅珊和天竺的風光日子,一個個也要去幹了哈米德和張秉忠。

人群中,只有慕容信長低著頭,看著嗷嗷叫的白從信等人,心裏頓時想到,他這便宜父親的世襲罔替爵位,可能並不是那麽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