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世間孝子何其多(第3/4頁)

趙匡贊看出了張璉的為難,不以為意的說道:“指揮使何必為難,都是為陛下效力,當不分主客。

就請指揮使撥五百兵於我,你且看住侯仁寶鎮守蒲州城,我自去水城如何?”

張璉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有些感激的一拱手。

“趙金吾仁義,某家確實不習水戰,就在此謝過了。”

趙匡贊趁機說道:“不過這幾天,還是要勞煩張指揮守一下水城。

某麾下兵將,有百余就是河中本地人,數年未有歸鄉,近日人心浮動,某不得不親去安撫一下,還得安排人把他們的家眷都接過來。”

張璉點點頭,臉上浮現出明白的微笑,趙匡贊的這個要求,看起來合情合理。

都到了河中府,還不讓牙兵與家人見上一面的話,搞不好是要出大問題的。

“趙金吾盡管去,某家雖水性不佳,但是守個五天十天,還是沒問題的。”

……

作為北平王趙德均的孫子,後唐明宗李嗣源的外甥,從小在洛陽皇宮中長大,素來交遊廣闊的權三代。

趙匡贊雖然與侯仁寶兩相差了八歲,但兩人交情其實一直不錯。

所以對於侯仁寶的為人,趙匡贊摸的還是挺清楚的。

侯仁寶此人,能力只能說中規中矩,是一個合格的武將世家子孫,不出彩,也不差,性格上有些沖動,但還是能明辨是非。

從東京一路來,由於張璉等人就在身邊,趙匡贊不方便派出信使聯絡嶽父張昭。

到了蒲州城終於支開張璉後,趙匡贊便一邊派人報信,一邊徑直前來拜訪侯仁寶。

河中蒲州的重要性,實際上比趙匡贊給耶律德光描述的還要重要。

自先秦起,關中勢力要出兵中原,蒲州就是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特別是現在,沿河一帶被水旱蝗三災和人禍打擊,居民幾乎都逃散,很難獲得補給。

那麽依靠黃河水運運糧草輜重,就成了幾乎唯一的選擇。

張昭若是占據了河中,就可以以此為後勤基地,順河而下暴打遼軍。

若是沒有河中,張昭就只能被堵在蒲州以西,強行啃這個極為險要的黃河要塞。

所以趙匡贊一開始的打算,就不是直接去關中投靠,而是拿下河中獻給張昭。

侯仁寶對趙匡贊的感覺很復雜,因為趙家和契丹人糾葛太深了。

作為代北武勛的一員,自耶律阿保機背信棄義,違背與李克用的約定起,代北武勛對契丹人的感覺就不是太好。

趙匡贊看見了侯仁寶那便秘的表情,嘿嘿一笑也不說話,直接往侯家內宅走去。

“武家姊姊呢?身體可還好?昔年她不是說要將妹子嫁給某嗎?武家幼娘何在啊?”

侯仁寶聞言,卻突然臉色一暗,“你武家姊姊,年初已經去了,跟幼娘一起,老家突發山洪,沖了別業,屍骨無存。”

趙匡贊面露震驚之色,半晌都未說話,他看了看侯仁寶,眼中似有淚花在閃爍。

“未知姊姊神位可在?容小弟上一炷香吧,昔年在東京,某貪嘴,可沒少吃姊姊侍弄的飯食,幼娘那時候就溫柔爾雅,有大婦之風,不想竟然遭了這樣的厄運。”

哀傷的氣氛中,兩人的關系突然就拉進了,就仿佛回到了當年一起瞎胡鬧的日子。

侯家後宅,趙匡贊鄭重而哀傷的給侯仁寶妻武氏上了一炷香,隨後臉上浮現出了猶豫的神色,緊接著又長嘆一聲,看著侯仁寶說道。

“好叫兄長得知,弟此次來,其實是別有謀劃的,本想瞞著兄長,但姊姊神魂面前,實在不忍說任何妄言褻瀆。”

侯仁寶盯了趙匡贊半晌,然後才幹澀的說道:“若是來勸愚兄投靠契丹遼國的話,就不必再說了。

家父都已經去了東京府,契丹主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難道真要侯家一家老小都到東京被軟禁,才會放心嗎?”

趙匡贊見侯仁寶不像是作偽,心裏就是一喜,隨即裝出有些憤怒的樣子。

“兄長以為某趙美是何人?我雖姓趙,但身上還有後朝明廟陛下血脈,天潢貴胄豈會屈膝胡虜?”

侯仁寶有些摸不準趙匡贊的路數,他遲疑著說道:“大郎勿怪,若說你不是來勸某去東京的,哪還有何事?

總不是來要兄長就這三千士卒,起兵反抗的吧?”

趙匡贊似笑非笑的看了侯仁寶一眼,“姊姊神魂面前,兄長何必問我?難道你真不知道關中已經有變?”

侯仁寶臉色變得極為凝重,他猛的走出門去,將門口的侍衛趕到了院外,隨後才回來看著趙匡贊說道。

“既然是大郎問起,實不相瞞,張王殿下確實派人來找過某,但某父親尚在東京,平素也不知張王有何志向,是以未曾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