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3/4頁)

難怪此前考鄉試時,那些木滄縣的書生老是說——“我以前真沒想到何兄居然還會……”

花如錦也不甘示弱,道:“我就跟地板比硬,怎麽著吧。”

他擡頭看了一下何似飛,發現這人目光有些無奈,心想何賢弟這回說不出來話了,沒想到何似飛下一句就是:“花兄,我方才的意思是,地板不想跟你比。”

花如錦:“……”

他終於發現自己說不過這人,只能轉移著話題,道:“這幾日你應當都在好好讀書,沒了解過外面的消息。那位方才跟你道別的葉兄,名叫葉辰,今年二十六歲,比你大了整整十歲,是刑部尚書的親侄子,噓,是我本家一位在京城住了十來年的叔伯說的,應該是準確消息。我看他好像挺想與你交好,何兄、何賢弟、似飛啊,你說說你這張臉老是這麽疏離冷淡,怎麽人緣還這麽好?”

何似飛道:“同一屆的舉人、貢士、進士,交好是人之常情。”

最早他考縣試時老師就說過這句話,當時的何似飛記下了,但完全不理解。隨著這麽多場科考一場場考下來,漸漸就回味品咂出這句話的意思了。

花如錦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感慨不止我一個人慧眼識英才啊,不少人都可著勁兒想跟你認識一番呢。”

頓了一頓,他繼續道:“但因為你現在跟瓊笙書肆走得近,官員們也不敢太過於拉攏你。這書肆雖不是曹大學士名下的產業,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他罩著的地方。今年開春你在瓊笙社的文會上出盡了風頭,身上隱隱就算是打上了曹家的標簽,誰還敢明目張膽的收你為門生?”

聽花如錦這麽說,何似飛頷首:“確實如此。”

而且,何似飛早早的就反向利用了一番其中門道。

——年後何似飛曾給當初府試時看好自己,讓自己來京城後給他下拜帖的楊有許侍郎寫過一封拜帖,但那時正好在瓊笙社文會後幾日,這拜帖自然成了跌入湖水中的小石子兒,無聲沉底,連水花都沒有。

何似飛要得也是這個效果。

他暫時得走文人的路子——自然不能跟兵部交好。

至於兵部尚書之子喬影……

認識喬影、喜歡上他、打算娶他是自己計劃之外卻非常想做的事情,但何似飛有信心,這最多只是讓自己的仕途開篇多一些波折,但不會完全打亂自己的安排。

花如錦見何似飛首肯,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上頭有人分析的。”

他沒說的是,有些貢士可能真的是書呆子吧,拎不清。他們見最近沒有大人物來收何似飛做門生,就覺得……可能是何公子不行。所以他們死命的巴結葉辰兄。但很顯然,葉辰兄眼睛還是亮的。

何似飛聽到這裏來了興致,問:“上頭有人分析?什麽人,怎麽分析?”

據他所知,京城中能議論時事給普通百姓們聽的,也就是瓊笙書肆每日發行的‘京城小報’。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越是在天子腳下,就越是沒人敢妄議皇帝乃至朝廷重臣的事情。

何似飛雖然不是朝廷重臣,但曹大學士是啊。

他也讓石山谷日日去買京城小報回來翻看,可沒見上面議論過有關曹大學士的事情。

花如錦道:“這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是那我家那位在京城定居了十多年的叔伯告訴我,讓我每日酉時蹲守在某一地點附近,就會有窮苦人家的小孩售賣小報——那上面偶爾會提一提大人物,但是不多。反正有回就提到了你和曹大學士。據說筆者官職不低,不然也不會分析的這麽頭頭是道,對吧?”

既然如此,分析的定然不止這麽點,何似飛問:“還提了我什麽?”

花如錦道:“剩下那些就都是沒影的事,捕風捉影的,說什麽有曹大學士在先,剩下敢搶人的只有其他幾位大學士,或者是喬家了。不過喬家兵馬出身,即便如今太後是喬家女,但女眷不得影射朝堂政事,故此,她對朝堂之事影響不大。加之喬家人脈都擠在兵部,他們拉攏一個暫時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沒有多少裨益,首先便將其排除在外……這麽說來,剩下敢跟曹大學士打擂台的只剩下了唐大學士,可唐大學士那人咱們都知道,一心沉醉於算科、農桑,後來又對工部造物興趣頗深,他的弟子門生都是那種偏能工巧匠類的書生,還有一些就是精鉆算科的……”

說到這裏,花如錦忽然卡了殼,他意識到了什麽,也不用何似飛攙扶著了,整個人立得無比挺拔,震撼無比的道:“等等!那份小報上說,縱觀會試考卷題目,很明顯看出來三位大學士都出得不是自己擅長領域的,那麽他們便不大可能再篩選學生出來——畢竟難找到對胃口的考生。曹大學士看好你,還是因為瓊笙社的文會中你大出風頭,加之你儀表端莊,符合曹大學士對‘君子’的要求。可其它大學士……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