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直轅戰意義(第2/3頁)

秦國打他國都是派出大兵團直接進攻,浩浩蕩蕩,旗幟飛揚,大老遠就告訴敵人我們來了。

所以王翦難以戰勝。

李牧不由把自己代入了王翦的敵人一方,思索自己若遇到王翦後該如何應對。

思來想去,他只覺頭疼。

若他背後的國家與秦國一樣強大,那就與王翦一同比拼兵馬強度和將士士氣,真只能應了馬服君那句“狹路相逢勇者勝”。

若他背後的國家比不過秦國,那就只能被王翦慢慢消耗掉。王翦可以輸很多次,他輸一次就全盤皆輸。

這時,李牧腦海裏浮現出嬴小政那張倨傲氣十足的臉。

哦,我若這麽和王翦硬碰硬,秦國損失也會極其巨大。所以我大概會被政兒用離間計除掉。

李牧扶額,感受到了與王翦、嬴小政敵對的痛苦。

還好,現在他也是秦將。

“你嘆什麽氣?擔心王翦勝過你一籌,你當不了武安君?”蒙武樂呵呵拱火。

李牧瞥了蒙武一眼:“即便王翦領兵能力能與我持平,我比王翦早成為主帥十幾年,我們以同樣的速度往前奔跑,他能趕上我?”

蒙武沒樂子看,遺憾道:“王翦可惜了。”

李牧無語。可惜什麽?可惜他沒把我壓下去?你究竟和誰是朋友?

蒙武幹咳一聲,轉移話題:“但我還是看不懂,他打直轅三隘的意義何在。”

李牧臉上再次浮現笑意:“直轅三隘這處號稱難以攻占的雄關被攻占,這就是意義。”

……

“王翦把直轅三隘打下來了?”子楚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一眼戰報,然後把朱襄袖口拉住,不敢置信道,“王翦把直轅三隘打下來了?怎麽打下來的?”

朱襄把被子楚扯歪的衣服弄正,無語道:“捷報上寫得很清楚。”

子楚道:“他引誘守關楚將出兵,然後一舉殲滅直轅三隘守軍,楚將東逃,三隘被秦軍占領,就這?”

朱襄道:“什麽就這?”

子楚放下捷報,站起來背著手不斷來回踱步:“這是真的?怎麽可能?就算被擊潰,楚將還能依托關隘固守啊,楚將怎麽失敗一次就跑了?”

朱襄又仔細看了一遍王翦的捷報,道:“王翦寫,他一舉殲滅守軍。守軍被全殲了,誰來守關?自然就退了。”

子楚停下亂轉的腳步:“一次對壘,就全殲了?”

朱襄無奈極了:“秦王,君上,夏同!捷報寫得很清楚,王翦誘出了守軍與他兩軍對壘硬碰硬,他碰贏了,守軍就丟棄關隘東逃了。很難理解?”

子楚深吸一口氣:“這很容易理解?他究竟怎麽在敵我雙方勢力差不多的前提下還能贏了以逸待勞的楚軍?”

朱襄道:“反正贏了,你管他怎麽贏的。你不如想,連這種劣勢他都能贏,秦國又出一員名將,大善。”

嬴小政在一旁當復讀機,雖然他不知道什麽是復讀機:“大善!”

子楚把深吸的那口氣緩緩吐出:“對,大善,大善。”

他猛地竄了幾下,就像個猴似的。

子楚攥緊拳頭,激動道:“寡人有李牧和王翦,天下盡在囊中。”

朱襄道:“天下早就盡在秦國囊中,就是得慢慢裝。”

嬴小政繼續復讀:“對,早就盡在秦國囊中。”

子楚先給了復讀機兒子腦門一下,然後恢復冷靜,坐回椅子上:“楚國邊境就這一處險關,其余與他國交界處不是平原,就是大河。而秦軍舟師銳利,大河如坦途。現在楚國唯一的險關被王翦拿下,他們大概不會再打下去了。”

此戰戰略意義不大,政治意義極大。

王翦正面擊潰楚國鎮守險關雄師,不是致使楚國無險可守,因為秦國打楚國本來也可以繞路。

他是以此戰告訴楚國,即便楚國占盡天時地利,也不是秦軍對手。

白起雖老,但有李牧,現在還來了一個王翦。

楚國上下的僅存的傲氣和安全感,在直轅之戰中完全粉碎。

“該派人出使楚國,調停楚國爭鬥了。”看著子楚發了許久的瘋,終於安靜下來後,蔡澤才道,“魏、韓、趙、齊、燕當派出聯軍和使者,逼迫楚國交戰雙方握手言和,然後以淮水為界,分疆而治。”

藺贄手撐著下巴,嘆息道:“可惜吃多了難以消化,否則讓秦國和楚國再次分水而治一次,多好啊。”

子楚也嘆息:“李牧和王翦足以打下秦國淮水以南。真不能直接打?朱襄……”

朱襄雙手在胸前畫叉:“叫我也沒用,我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口氣幫你安撫這麽多楚民。不過若景昭二氏的叛軍如果能分治淮水以南,給我三年時間,我能讓他們的庶民對秦國歸心。”

他想了想,補充道:“只是庶民,士人不可能。”

嬴小政傲氣道:“庶民就夠了。庶民才會種田織布,服役從軍,對秦國有益。楚國士人,哼,現在沒有位置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