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柳連枝(第3/5頁)

馬保忠這種欲語還說的態度就讓林白青更好奇了。

她現在只是個醫生,是可以站在第三方的立場上,引導人們說出觀點的。

她嘆了口氣,又說:“父母如果太強勢,兒女們會很痛苦的。不過沈書記能不顧身體把東海制藥搞的這麽好,我想沈奶奶嘴上不說,但心裏肯定很高興。”

本來人有病的時候就脆弱,想起難過的事就更脆弱了,話也難免多點。

沈慶霞緊握丈夫的手,搖頭說:“不不,我差慶儀姐姐太多了,我母親對我不滿意也很正常,如今東海制藥是我姐來經營的話,肯定比現在還要發展的好。”

林白青聽說過,沈慶儀是一個能以‘大小姐’的身份被保送上大學的奇女子。

但沈慶霞也很優秀,這是不可否認的。

她說:“沈書記您別妄自菲薄,在我看來您同樣優秀。”

馬保忠一聲冷哼:“優秀有什麽用,有些人恨不能當時死的是她,而非慶儀。”

他這意思是,柳連枝一直在恨,恨不能當年慶霞能代慶儀去死?

沈慶霞搖了搖丈夫的手:“好了,別說了。”

雖然倆人都不說了,但林白青大概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柳連枝一生要強,親生女兒慶儀死了,她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慶霞身上,要她像姐姐一樣優秀,能幹,經營好東海制藥。

沈慶霞為了不辜負養育之恩,一直在拼命工作。

可她內心對養母既有感恩,又還有抵觸,索性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抱的心思就是,把命拼在東海制藥,以換養母的養育之恩。

但她內心是空虛的,是無助的,她有委屈,有難過。

而馬保忠能理解她的痛苦和難過,所以她才會無條件的信任他。

……

針灸已經做完了,該收針了。

馬保忠拈過一枚針,說:“這針看起來是好針。”

林白青一笑,說:“您不是研究文物的嗎,看它有多少年歷史?”

馬保忠在文物研究所,自然懂古玩,粗粗一看,驚了:“至少八百年。”又說:“這是套文物級別的針,你是在治療什麽?”

“你愛人體內有毒,這個叫針灸銀針,是專門解毒的。”林白青說。

這其實是馬銜鐵針,但它生的跟銀針非常像,而加了合金的銀針,其功效就是解火毒,淤毒,寒毒和濕毒。

要真有一套銀針,林白青甚至可以嘗試針灸好楚三合的胰腺癌。

馬保忠不但懂文物,還懂針,果然,聲音一提:“你懷疑我愛人中毒了?”

沈慶霞也說:“不可能吧,我沒亂吃過東西,怎麽可能會中毒?”

馬保忠又說:“慶霞,你說是不是最近嶽母給咱們寄的曲奇餅和茶葉有問題?”

沈慶霞立刻說:“不可能,我吃,佳佳也吃了,他沒啥感覺的。”

“那是怎麽回事呀?”馬保忠一臉疑惑:“大夫,能查出毒是哪裏來的嗎?”

本來林白青想著,既然沈慶儀是她親媽的養妹,她要喊聲姨媽的,不如就找個機會私底下跟她坦陳,說她的丈夫有可能在投毒害她。

但聽了半天她聽出來了,沈慶霞連養母柳連枝都懷疑,卻獨獨不懷疑丈夫,她要貿然說出來,沈慶霞不信不說,大概還會把事情告訴馬保忠,打草驚蛇。

她不動聲色,進一步解釋說:“在中醫上,風,寒,火,濕被統稱為毒,人人體內都有,用銀針針灸即可解之,跟食物中毒沒關系的。”

沈慶霞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馬保忠也說:“怪不得。”又說:“咱們傳統的中醫真是博大精深,了不起!”

林白青又說:“針灸一次不管用的,至少要三次,明後天我再灸兩次吧。”

“太感謝你了,不過麻煩你親自跑一趟,診金要怎麽開?”沈慶霞問。

林白青說:“先治病吧,別的以後再談。”

她的目光落在馬保忠的手上,就見他猛然攥了一下拳頭,目光陰沉

……

從書記辦公室出來,下了樓,林白青正好碰上穆二姑跟倆大夫走在一起,聲音不大,在碎碎念叨:“我外號母夜叉,但我跟柳連枝怎麽能比,我要是母夜叉,她是啥,王母,母閻王!”

倆大夫沒說話,只跟著她默默走著。

因為聽到外婆的名字,而且穆二姑形容的很另類,林白青快跑兩步,拍她肩膀:“二姑,啥叫個王母,母閻王?”

穆二姑正在說人壞話,突然被人從背後一拍,嚇了一大跳,回頭見是林白青,頓時一笑:“你這小丫頭,醫術可真不是蓋的,我這倆老大夫都給你比過了。”

又說:“恭喜你,醫院來電話了,說病人正是瘡腫引發的高燒,而且到醫院就退燒了,你今天救了一條人命,也幫咱們中醫爭了光。”

倆男大夫也都笑著說:“青出於藍,你這小丫頭夠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