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順便堵死張獻忠的最後一只眼(第4/5頁)

孫可望也依然可以借口‘可能有詐、要提防官軍偽退誘敵’為由,拒不回師成都救援張獻忠。而孫可望拒守的樂山,同樣是川西一處樞紐要害,那兒是岷江和大渡河匯流之處。就算張獻忠最終被全滅,岷江一線也被堵住,孫可望的偏師依然可以走大渡河遠遁,雖然注定只能去蠻荒之地,卻也好過跟張獻忠陪葬。”

王公公也不太懂軍略計謀,聽了朱樹人的分析,頓時覺得很有道理,他唯一覺得不太敢信的還是這個時代拜人做義父的人,應該不至於那麽不孝叛父。

但這個顧慮,也很快在朱樹人的解說下打消了——朱樹人引經據典,把他多年來如何專門勾引斷子絕孫的流賊頭目的義子殺父來投、專門打擊認義父義子這種統治模式的輝煌成果,數落了一遍。

最後,還不忘把軍中一名叫劉三刀的遊擊引薦給王公公,自豪地告訴他,這位劉遊擊就是殺了他義父劉希堯投的朱樹人。

王公公看了朱樹人對於勸人殺義父那麽在行,也是噤若寒蟬,沒有再質疑。

他心中還暗忖:這些事跡回去跟義父王承恩匯報的時候,可一定要略去不表。

國姓爺專用不孝之人,這可不行說呐。

聊完了孫可望可能的動向後,王公公又問:“可這事兒,國姓爺又為何特地與咱家說呢?不管他心裏怎麽想,眼下畢竟還沒有過明路,沒有正式背叛張獻忠。咱家向陛下回報時,也不必提孫可望呐。”

朱樹人連忙用誘導的語氣說:“怎麽不必提?用兵講究的是舉一反三,公公試想,既然連孫可望都可能生出異心,我們難道不該提防張獻忠麾下其他人也生出保存實力、各自留後路流竄的危險麽?

陛下要的,可不僅僅是擊潰張獻忠,是要根除其余毒!所以本官才花了那麽大心思,部署了兩路包抄!如果張獻忠能分孫可望南下留大渡河這條退路,他是不是也有可能北上江油、劍門關一帶,留去往漢中的後路?

關中如今雖有孫督師坐鎮,堵住了漢中北上關中的出路,可以確保‘南鄭之地,真乃天獄’,但數月之內,孫傳庭跟李自成也可能有一戰。

如果李自成和孫傳庭在關中鏖戰時稍有一個閃失,或者是到時候已經被張獻忠的偏師提前撤到漢中伺機而動,給了闖賊和張獻忠合流的機會,那可就是天下最不妙的噩耗了!”

王公公聽了,也是大驚失色,似乎正是這麽個道理,他也不由問計:“那國姓爺以為,該當如何?為何當初只分兵兩路圍堵,不分兵三路呢?把張獻忠北逃的路也堵了!”

朱樹人搖搖頭:“我們從湖廣出兵入川,哪堵得死成都平原北去之路?成都失守之前,聽說綿竹、江油、劍門等地的官軍,就已經提前潰散,那些地方已經在張獻忠之手多時了。

所以,要堵住張獻忠北逃之路,只有朝廷另外派遣一軍,從孫督師掌握的陜西由大散關南下,經陽平關,提前搶占漢中地,堵死陽平關,才能不讓張獻忠北上漢中,也徹底堵死闖張合流的可能性。

唉,孫督師也不容易,陜西兵肯定是抽不出來了。聽說李自成自從去年冬天在開封被我擊敗後,退回洛陽,又北渡黃河就食河東,山西兵馬也不能禁。

若是能讓山西軍由蒲坂津入關中,經陳倉協防大散關至陽平關一線,阻止闖張合流就好了。當然,這只是本官的一家之言,公公回去還是慎言,免得被陛下猜忌宦官幹預軍事謀劃,本官其實也不好置喙這些分外之事。”

王公公聽了後,當然覺得很有道理。朱樹人跟李自成張獻忠打了那麽久,他的嗅覺肯定是很靈敏的,信他絕對沒錯!

至於朱樹人因為身份敏感,說漏了嘴又後悔,覺得這事兒不該他朱樹人來獻計,怕被崇禎猜忌……

這事兒太好辦了,王公公回北京後,可以找個人,賣這個人情,就說是別人想到的嘛,甚至還可以把計策先獻給義父王承恩,讓王承恩去做這個人情,反正只要王承恩私下裏知道這個義子很孝順就行了,將來等王承恩老了扶他當司禮監,他就已經燒高香了,外朝的人情,他現在拿了也沒用。

王公公雖然不太懂軍事謀略,但朝中人事還是了解的,各地有哪些將才,名字他也知道。

他最後在腦中盤算回憶了一下,想起太原總兵曹變蛟,這幾個月就剛剛被要求南下,堵住就食河東的李自成,要提防他北上太原。

曹變蛟最近的日子也是非常苦逼,北面雁門關有韃子驅使的科爾沁蒙古騎兵扣關,南邊有李自成把河東攪爛了,聽說曹變蛟在太原連軍餉都發不出了,畢竟南邊來的稅源都沒了。

不如就讓義父勸陛下把曹變蛟移防到河西的關中,歸孫傳庭暫時調遣,然後去陳倉大散關堵住孫傳庭的南翼,將來也多一顆保險防止張闖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