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生辰

◎實在太不聽話了◎

初二一早江硯白便收拾妥當回江府。

昨日永熙帝免了皇親大臣進宮拜年, 可按往常規矩,他們今日還是要進宮的。

長公主瞄見他進門,起身淡淡道:“倒插門回來了, 出發吧。”

眾人聞言都抿唇笑。

江硯白也笑,自他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宜園後,長公主就時不時這麽喚他。

他起了個大早,昭虞就不同了。

她沒甚親戚要走,加上昨晚一通胡鬧, 直到日頭高高掛起才轉醒。

打了個哈欠, 透過銅鏡看到臉頰還微微泛紅的牙印, 昭虞忍不住皺眉:“你說江硯白是發的什麽瘋, 怎麽還咬人?”

正在給她挽發的銀穗欲言又止, 過了陣子才道:“姑娘當真不知道過幾天是什麽日子?”

昭虞:“不是家宴嗎?”

銀穗聲音低了低:“初六是四爺的生辰。”

若是她們不告訴姑娘, 瞧著四爺那模樣, 怕是要把自己憋悶死。

昭虞看著銅鏡眨了眨眼, 生辰就生辰, 這和他發瘋又有什麽關系?

“今年是四爺二十歲生辰, 是要行加冠禮的, 府裏頭前幾日便開始張羅了。”銀穗給她插了支團雲簪又道,“四爺怕是在等您的生辰禮呢。”

昭虞下意識地捂了捂荷包, 十兩不到六錢……

哪裏有銀子給他準備禮物。

銀穗見狀笑:“便是萬兩金,又哪能比得上姑娘的心意?奴婢猜, 若是姑娘能親手給四爺做個物件兒, 他定是極喜歡的。”

“上次姑娘給四爺的荷包,他可日日都佩著呢。”

昭虞聞言笑著點頭:“銀穗真聰明。”

她用過午膳後小憩了一會, 醒後才琢磨著要做個什麽。

只剩下三天了, 做不了什麽大物件。

片刻, 昭虞抱著一小匹布料出來,進去時交代:“江硯白回來了招呼我一聲。”

指尖挽繡線,下針飛快。

這三天江硯白倒是過得極為煎熬,不論他怎麽暗地裏提醒,昭虞好像就是轉不過來那個彎,說破了天也沒想起來他要過生辰了。

暗的不行便來明的。

初五睡前,江硯白幽幽道:“明天我就二十了,昭昭不會嫌我老吧?”

這幾天快被他煩死了的昭虞:……

她打了個哈欠:“不嫌。”

江硯白舌尖上的話滾了滾,懲罰似的將人圈住狠狠親了一口:“睡覺!”

小沒良心。

江府人過生辰雖隆重,卻不會邀請旁人,只有一家子在一起慶生。

江硯白早早醒來,摟著昭虞躺了一會兒才略有些失落地準備起身。

昭昭當真不知道他的生辰?

可除夕宴上娘都說了……

他剛將人放開轉過身,眼睛倏地一亮。

江硯白試探地拿起他枕邊的腰封,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正正好!

腰封以黑色為底,團雲紋栩栩如生,層次分明,瞧著像是真的在飄動一般,花紋好似摻了金線,閃著細微的碎光。

細細摩挲,處處都正合他的心意。

江硯白欣然自喜,轉頭又鉆到錦被裏,抱著人喟嘆一聲。

他就知道昭昭定然記得,不僅記得,還親手給他繡了生辰禮。

“昭昭……”

他情不自禁地低聲喚,想將人叫醒,但見她睡得香又有些舍不得。

江硯白獨自樂了半天突然捏著昭虞的手查看,見沒有傷口才徹底放下心來。

直到方貴在外頭叩門,他才將人放開起身。

江硯白穿戴好打開房門,方貴一眼便瞧出他心情不錯。

方貴眯著眼笑:“小的恭祝四爺生辰歡喜。”

江硯白淺笑:“瞧瞧爺今日有什麽不一樣。”

方貴上下看了會兒,豎著大拇指:“四爺今日也是玉樹臨風!”

“不識貨。”江硯白指著腰間,眉峰微挑,“瞧見了吧,姑娘親自繡的。”

方貴立馬道:“姑娘好手藝,這腰封瞧著便是比霓裳閣的也不差!”

江硯白嘖了一聲,大步朝外走去:“你如今還是個光棍,什麽也不懂!等也有人給你動針線你便曉得了,霓裳閣又算什麽,這就是最好的!”

方貴:……

四爺要誇姑娘就誇姑娘嘛,幹嘛說他是個光棍?

待到了江府,江硯白依舊腳下生風,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江淮白和張氏。

張氏對江淮白低聲笑道:“瞧著還像個孩子,過生辰也能這麽開心。”

江硯白上前拱手:“三哥三嫂。”

張氏笑著告辭:“你們兄弟說話吧,我去娘那裏瞧瞧可有需要幫忙的。”

待她走後,江淮白正要笑江硯白,卻見他盯著自己腰間,眉心皺起一個疙瘩。

江淮白低頭去瞧,衣著都合規矩,不由問道:“你瞧什麽呢?”

江硯白搖頭:“三哥,你這腰封是去年的吧?”

今日才初六,去年與現在不也沒差多久嗎?

江淮白頷首:“不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