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面具
◎那新腰封今日可用著◎
待外面天色徹底暗下來, 江硯白才抱著昭虞回昭華院。
他笑的牙不見眼,輕聲喊:“昭昭?”
昭虞迷迷糊糊地應他:“嗯?”
江硯白又笑,昭虞不曉得他為啥那麽開心, 一巴掌拍到他臉上,霸道地不讓他笑:“閉嘴!”
“啪”地一聲,驚住了兩人身後的金穗等人。
江硯白被打了卻不在意,倒是笑得更開心了:“酒量不好還非要喝,如今倒耍起酒瘋來了?”
他說罷側頭吩咐:“去煮醒酒湯。”
“是。”
昭虞埋在他懷裏的腦袋微微動了動:“謝謝大人……”
江硯白早猜到她今日所為是何意, 聞言倒也習慣, 只是順著她道:“有何可謝。”
昭虞笑起來:“我原諒大人啦……”
江硯白見她迷糊的小模樣著實可愛, 沒忍住附身吻了吻她。
“臭……”
江硯白聞言哭笑不得:“哪裏臭了?”
“一身酒味兒……”
江硯白語塞, 直接帶了人去了凈室。
待江硯白將兩人都收拾好, 昭虞已經睡沉了, 他站在榻邊輕笑一聲。
今晚便讓她好好歇一歇。
他只留了一盞油燈, 燭火的影子在墻上跳躍。
江硯白摩挲著昭虞手腕上的紫檀手串, 看著她眸裏滿是情愫。
他想, 便是這般偶爾給個甜頭吃, 他就滿足了。
*
中間不過歇了一日, 兩人又收拾著回江府赴家宴。
昭虞出門沒多久便面色有些泛白。
“難受?”江硯白半摟著昭虞眉頭緊皺,“不若我們先回宜園宣太醫給你瞧瞧?”
昭虞閉著眼靠在他肩膀, 覺得稍好了些:“老毛病,用不著找太醫。”
“老毛病?”江硯白替昭虞揉著鬢角, “怎麽說?”
昭虞皺眉:“自記事起便有的毛病, 正月裏只要出門便會難受,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江硯白微驚, 原以為那是她胡謅的話, 沒想到竟是真的。
他立馬敲了敲車廂:“方貴, 回宜園。”
“誒!”昭虞忙伸手攔著,“現在回去,這一半的路豈不是白走了?”
江硯白不贊同道:“你身子不適……”
她捏了捏江硯白的手掌:“早找大夫看過了,沒瞧出來什麽毛病。況且早就和府裏說好了,臨時爽約豈不無禮?”
江硯白伸手拿了瓶清腦油打開,湊到昭虞鼻尖:“聞一聞,看是否能好些。”
清腦油裏頭多是薄荷,昭虞早知無用,卻還是依言聞了聞:“好多了。”
雖聽她這般說,江硯白仍沒放下心,待到了江府門立馬給方貴使了個眼色。
方貴機靈,撒腿就去找太醫。
雖是家宴,但因為多了個人,倒比平時更豐盛些。
剛入府見過長公主,江栩安便拉著昭虞去院子裏玩,江硯白見她臉色好了些,便笑道:“去吧,當心路滑。”
見幾人走遠,張氏看著江硯白問道:“如今已過了年,子修可看了好日子?”
江硯白頷首:“我想著是定到三月,氣候正好,只是還未和昭昭商量,待回去問過她的意思再跟娘和嫂嫂們說。”
張氏和衛氏對視一眼笑出聲:“原聽大嫂說我還有些不信,如今倒真是長見識了。”
衛氏與她一唱一和:“若不是親眼瞧過,誰能信咱們子修還有這麽一天,瞧著是真放到心上了。”
她說罷“咦”了一聲:“這般說倒是不對,哪裏是放心上了,只怕是放到腰上了,那新腰封今日可用著?”
“噗!”張氏朗笑出聲,“哈哈哈,對,腰封可用了?”
江硯白倒也大方,被打趣了也不惱,笑道:“今日倒是沒用,怕弄壞了再勞煩昭昭動手。”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不值錢樣兒,主位的長公主簡直沒眼看他。
張氏笑的兩頰都疼了,半晌才歇過勁兒,又要張口打趣他。
話還未說出口,江臨安便一臉凝重地跑進來對著江硯白道:“小叔,虞姑娘不太舒服。”
江硯白嘴角的笑瞬間消失,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江臨安給眾人領著路到了後花園,江栩安一只手裏拿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悄悄藏在背後,另只手在昭虞背上給她順氣:“昭姐姐好些了嗎?”
昭虞笑:“本來就沒事。”
“你都嚇得吐了……”
剛趕到的江硯白面色倏地一變,拔腿上前:“怎麽了?”
江栩安怯生生道:“小叔,我和大哥還有昭姐姐在花園玩,我剛帶上面具昭姐姐就怕得吐了,我的面具很嚇人嗎?”
昭虞強笑著安慰他:“不嚇人,應當是我早膳吃多了……”
江硯白瞥了一眼那面具,上元節集市上隨處可見的樣式,算不得稀罕。
他側著身子擋住昭虞的視線,彎腰低聲問:“胸口難受?”
昭虞搖頭:“方才也不知怎麽了,瞧見……就覺得惡心,現下已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