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能拿我何

◎江硯白,你真乃小人◎

昭虞點頭示意:“劉大人。”

劉禹丞捂著胸口,手指顫抖的指向江硯白。

江大人身為文人楷模,實在是太讓他心痛了!

江硯白似是很欣賞劉禹丞這幅痛心疾首的模樣,淺勾唇角:“劉大人這是怎麽了?”

劉禹丞拉過他的衣領,咬牙道:“你可知你在做什麽?”

江硯白挑眉:“自然。”

“你……”佳人在旁,劉禹丞不好說重話,只惡狠狠道,“江硯白,你真乃小人!”

“劉大人莫要瞎說,昭昭昨日還誇我有君子之風。”話中隱隱透著得意。

昭虞聞言垂眸,乖順地點頭。

劉禹丞似是被傷透了心,酒也不喝了,冷哼一聲扭頭出了酒樓。

昭虞坐下後開口問:“旁人都知道了嗎?”

江硯白揉了揉她的頭頂,安撫道:“我心裏有數,莫擔心。”

只是這頓飯吃的著實不安生,兩人還未吃盡興,外面便響起敲門聲。

方貴額角躺著冷汗,牙直打顫:“四爺,長公主派了人來帶您回府。”

不是喚,不是請,是帶回去,可見長公主是真的惱了。

昭虞指尖微蜷:“大人,長公主也知道了?”

“她早便知曉了的,我先送你回宜園?”

昭虞抓著他的手滿目認真:“這世上,沒有人比長公主更疼您,莫要惹她傷心。”

江硯白一怔,隨即鼻尖微酸,將人抱進懷裏:“昭昭在擔心我嗎?”

“我對大人的心意,比不上長公主萬中之一。”

夢中江硯白曾自請離府,在她看來此舉簡直荒謬離譜。但這畢竟是江硯白的事,她不欲過多幹涉,多嘴這一句,也只是提醒他看明白孰輕孰重。

臉埋在她的肩窩,江硯白聲音有些悶:“你總是……”將話說的這樣坦蕩明白。

昭虞蹙眉,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示意他放手,江硯白卻抱得更緊了些,她嘆息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上面的竹枝俊秀挺拔,素手輕擡為江硯白系上,她擡頭淺笑:“大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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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白直接被帶到了江府祠堂,祠堂內除了長公主再無他人。

長公主頭都沒回,聽到腳步聲身側的手攥了攥:“跪下。”

江硯白順從的跪在祖宗排位面前。

“菊花圖是你送的,人想必也是你引去的,借篷使風,做的不錯。”長公主聲音低緩,“江硯白,你翅膀硬了,敢對著我陽奉陰違。”

她能查到這些江硯白毫不意外,因為他本就沒想瞞著她。

長公主回頭看了看江硯白,見他面色平靜,又開口:“你是江家兒孫,我自不會罰你。”

江硯白擡頭。

“一個花娘,呵……”

“我允她伺候你,已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她竟還敢蠱惑你接她進府,嗯?”

江硯白緩笑:“娘,都是我的主意,她什麽都……”

長公主低笑著打斷他,緩緩挑眉:“我認定是她蠱惑,你能拿我何?”

長公主並非從小居於後宮,當年永熙帝登基之前被調離京城,若沒有長公主從中斡旋出力,如今坐在龍椅上的人究竟是誰還未可知。

只因帝王家多猜忌,永熙帝登基後她便退居後堂,再不過問過朝政,進退得宜,人心拿捏得精妙至極,上位者的鋒芒,收放只在她一念之間。

意識到長公主說得認真,江硯白嘴角的笑慢慢消失:“娘,我只喜歡她。”

長公主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嗤笑道:“什麽喜歡,不過是救命之恩罷了。若她識趣,我會留她性命,而你江硯白不能再見她,否則她一定會死,記住沒有?”

江硯白盯著她看了半晌,最後無奈道:“看來,娘真的很生氣。”

“兒子不孝,為江府蒙羞,惹娘生氣。可您的話,兒子萬不能答應。”他說罷起身走到庭院,長公主微眯了眼,這才發現江淮白也在院內,而他手裏拿著的……

眾人只見他解開外袍,只著一件中衣朝著祠堂跪下:“勞煩三哥。”

江淮白面色發青,甚至不敢看長公主,只垂首行禮:“江、江硯白忤逆不孝,父親巡營,兒淮白替父行家法。”

他手裏拿著的是一條長鞭,鞭子被油浸的鋥亮,日頭一照,還能瞧見鞭上牢牢嵌著的針刺。

長公主恍惚,她至少十多年未見到這鞭子了,上次啟用,還是江府旁支一個子孫殺人行兇、罪大惡極才祭了出來。

她漫不經心的勾起嘴角,只覺好笑:“江硯白,你是要給我唱一出苦肉計麽?”

“不,兒子違抗您的話,便是傷了您的心,這家法不為其他,只為了讓娘出氣。”

江淮白接到他的眼神,狠狠咬牙甩出淩厲一鞭。

他得了江硯白的交代,下手毫不留情,針刺劃過脊背帶起一串皮肉,江硯白背上瞬間出現了血淋淋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