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牛皮糖

◎許是在做遊戲呢◎

江硯白轉過頭,對長公主扯了扯嘴角:“昭昭字畫不俗,琴箏皆通,舞姿更是傾城,若不六元及第,怎好意思求娶。”

長公主落到一半的淚戛然而止,抓起桌上的茶盞就要砸過去。

江大將軍忙攔下長公主轉頭瞪他一眼,故意訓道:“你既早已打定了主意,當日從揚州回來便該與你娘說清楚,何必做那些手段哄騙你娘?”

江硯白:“我第一次回京時便要帶著她,她聽我說完嚇得連夜收拾包袱跑了,就連後來那次都是連哄帶騙她才隨我回來的。當初我們二人相處時日短,她心中並不信我,若當時娘知道我心中所想,只需說句不同意,都不用趕,她自己就會走的幹脆利索。”

江大將軍:……

沒出息的東西,跟家裏鬧成這樣,到頭來卻連人都還沒搞定!

江硯白強忍著說完這些,臉色愈發白了:“娘,你依了我,我們給你生孫女玩。”

長公主一窒。

江府孫輩四五個,卻是一個閨女都沒有,嬌滴滴的姑娘誰不喜歡?

如此想著江大將軍便笑出聲,佯斥他:“你且收些臉皮吧!”

長公主賭氣一般刺江硯白:“叫我同意不難,只是如今人家願不願嫁你還兩說。”

江硯白扭過頭去不看他們:“昭昭最喜歡我。”

夫妻倆聞言輕呵,嘲諷之意顯而易見。

江硯白:……

長公主守了江硯白半日,如今見他醒來面色雖冷心下卻松快不少,但終究覺得心中有火無處發泄,咬牙道:“老三這個混賬!”

說罷帶著人去了江淮白的院子,竟是遷怒上了。

江硯白心中對三哥說了句抱歉。

宜園。

金穗看著安心作畫的昭虞,咬唇猶豫著開口:“姑娘,四爺他……”

昭虞回頭看她:“怎麽了?”

“四爺他前兩日挨了家法。”金穗眼圈通紅,“姑娘,怎麽辦啊?”

昭虞眉頭微蹙,隨後便又舒展開:“不會有事的。”

長公主就算找麻煩也是來找她,怎會對親兒子下重手。

“可是,方貴和方福說,四爺人都差點沒了。”

畫筆沾了點鵝黃,筆觸輕旋,花絲乍現。

昭虞:“不用擔心。”

“姑娘!”金穗話裏帶了些埋怨,“四爺這麽疼您,您就一點也不關心他麽!”

昭虞手微頓,面露疑惑地緩聲問:“如何關心?上門探病還是茶飯不思?事情已然發生,我便是在宜園擔心死,大人的傷就能立刻痊愈?如今江府定找了最好的大夫,我知他無事,還有何可憂心。”

銀穗忙拉著金穗跪下請罪:“姑娘,金穗失言,您莫生氣。”

“起來吧,我沒有生氣。”昭虞面色淡淡,“將畫收起來。”

她說罷去了廚房,沒叫人跟著。

昭虞確實沒有不開心,她只是不太明白,江硯白挨了家法,金穗為何要埋怨自己,難道是她動的手嗎?

莫名其妙。

宜園的廚房離昭華院有些距離,昭虞路上盤算著做些什麽,園裏的廚子手藝不錯,每日飯菜也頗合她口味,但難得江硯白不在,她有空親自動手。

廚娘們見到她忙起身行禮:“姑娘。”

昭虞笑:“我閑著無事想動手做些吃食,你們歇著就好,不用幫忙。”

一個長相頗本分的婆子上前一步:“我給姑娘燒火。”

昭虞一怔,燒火她確實不怎麽會,想了想淺笑道:“可會耽誤了你休息?”

婆子搖頭:“坐著,不累。”

“那便麻煩你了。”

“姑娘客氣。”

昭虞綁了袖子去看案桌,許是江硯白交代過,竟有許多揚州本地菜的食材,她突然眼前一亮,“有飴糖?”

她還未交代開火,那婆子就規規矩矩地坐在灶台前:“秋冬幹燥,那天四爺交代讓時常做些生津利肺的湯給您,便備下了。”

點頭表示知曉,她洗了手便開始,廚房只有他們二人,她不說話,那婆子也安靜,一時只有面粉攪拌的聲音。

“你是誰?”

一聲疑問,兩人同時回頭,昭虞瞧見個粉雕玉琢的小公子站在門外,約莫五六歲的模樣,正歪著腦袋看她。

她眼底含笑:“你又是誰?”

那婆子見狀忙行禮:“奴婢見過二公子。”

昭虞了然,原是江府的小主子,她朝後面看去,除了兩個小廝再沒旁人。

江栩安眨了眨眼,又將昭虞打量了一遍,隨後嘟起了嘴:“我知道了,你是那個連累我小叔挨打的人。”

此話一出一室寂靜,婆子和小廝皆屏息不敢開口。

昭虞回頭,繼續攪動面湯:“二公子只帶兩人出門,不怕遇到危險?”

江栩安小大人一般背起了手:“宜園才沒有壞人。”

“二公子方才還說我連累你小叔,怎知我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