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祎把余風送回廣場就直接回家了, 余風開車回了醫院,謝安嶼還昏睡著, 病房裏很安靜。

余風從謝安嶼的書包裏找出了手機, 想翻一下通訊錄看看能給誰打個電話,如果他沒記錯,謝安嶼的父母應該都已經過世了, 還有他外婆,但……總歸會有其他家屬吧?

手機拿在手裏, 余風仔細鑒賞了一番——

這就是小島同學花488買的二手機。

余風本以為這手機再不濟總得有個指紋密碼,結果只有圖形密碼,他劃拉了好幾次都解鎖失敗。

正當窮途末路,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屏幕上來電顯示“翟景”。

余風接通了電話。

“小謝,你怎麽還沒回來啊?今天加班?”

余風拿著手機往病房外走, 問:“你是謝安嶼的朋友嗎?”

翟景愣了愣:“呃……我是他室友, 你是哪位?”

余風直接說:“謝安嶼現在在醫院。”

“啊?他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他被人灌了迷藥,現在還沒醒。”

“什麽?灌迷藥!”翟景一驚,“他沒事吧?”

“沒什麽事,睡醒了就好了。”

“他在哪個醫院啊?”

“四院。”余風說,“他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要醒應該也是明天早上了,你現在要過來帶他回家嗎?”

翟景犯愁了:“哎不行,我沒車啊……”

“那你就別跑一趟了, 讓他在醫院睡一晚。”

翟景有所顧慮,不敢輕信陌生人, 他說:“那個, 兄弟, 咱倆能打個視頻電話嗎?你別介意,我就是想確認一下小謝是不是真的在醫院。”

“他的手機我解不了鎖。”

“那我直接打給你?或者你打給我也行,你是蘋果手機嗎?蘋果手機可以直接視頻通話。”

余風嗯了聲:“行。”

“我把號碼報給你。”

余風拿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對方的FaceTime,走進病房,把鏡頭對向謝安嶼。

“他真的沒事嗎?”屏幕那頭的翟景問道。

病房裏還有其他病人在休息,余風壓低了聲音說:“沒事,就是昏過去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等他醒了你自己問他吧,我掛電話了?”

“嗯好,謝謝你啊。”

余風把手機放回了書包,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謝安嶼睡得很沉,嘴巴有些泛白。

余風走之前去護士台問值班護士借了筆和便簽紙,他在便簽紙上留了自己的電話,把便簽紙壓在了謝安嶼的書包底下。

謝安嶼清醒過來時天剛蒙蒙亮,他有一瞬間的斷片,想不起來昏睡之前發生的事了。他昏昏沉沉地望著天花板,感覺渾身很乏力,頭也有點暈。

謝安嶼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漸漸回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事,記憶零零散散的,他越想頭越痛,難受得閉上了眼睛。

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好像是有人在掀被子,謝安嶼轉了下頭,看到藍色的隔簾,他才意識到自己在醫院。

謝安嶼下意識去找自己的書包,看到書包在床頭櫃上好好地放著,便松了口氣。

他撐著床板慢慢地坐起來,把書包拿了過來,壓在書包下的便簽紙飄到了地上,謝安嶼撿起來看了一眼——

“這是我的手機號,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大哥”

謝安嶼盯著便簽紙看了一會兒。

這個字跟郭田陽的字一樣好看。

他被落款逗笑了,一笑太陽穴就疼,他揉了揉太陽穴,把便簽紙折起來放進了書包的內袋裏,然後檢查了一下書包,確定二手機和老年機都在。

他書包裏就剩這兩個值錢的東西了。

余風一大早就去醫院了,翟景比他來得還早,打工人要上班,不早點來醫院,待會上班該遲到了。

余風走到病房門口,聽到裏面傳來謝安嶼的聲音,嗓子啞啞的,跟感冒了一樣。

“景哥,你見到昨天送我來醫院的人了嗎?”

“沒有啊,我不是沒車嗎,昨天晚上就沒過來。”

謝安嶼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但他疲於解釋,也不想翟景太過關注這件事,就直接跟他說自己斷片了,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

“你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你不用管我,快去上班吧,別遲到了。”

翟景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說:“行,那我先走,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余風等翟景走了才進病房,他一進來就看到謝安嶼在鋪床,這架勢是打算出院了。

“不再多休息一會兒?”

謝安嶼擡起頭,表情有點懵。

余風手裏拎了在醫院樓底下買的幾個包子和幾袋豆漿,走過來說:“還沒吃早飯吧。”

“大哥。”謝安嶼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余風把早飯放在床頭櫃上,問謝安嶼:“什麽時候醒的?頭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