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5頁)

傳道授業。

而解惑。

這些“善男信女”將謝春山帶到一間屋中,不像對待別的恩客一樣急吼吼的湊上去。

雖然每個人都想要悄悄擡頭去看一眼謝春山驚為天人的容貌,可卻又被他周身那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給嚇得瑟瑟發抖。

只能十分安分的坐在雕花圓桌的另一側:“這位道君想要來咱們花樓學討人歡心?”

謝春山坐的筆直,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這個簡單,你可有拿手的樂器?拿出來在那位公子面前彈奏一曲,來我們這裏的人啊,小曲聽的開心了,自然就會喜歡你。”

“喜歡?”

“對呀,掏心掏肺的喜歡呢。”

原來在人間,只需要你彈的曲子讓對方歡喜,便可討人歡心。

謝春山無端端想起前世持續有三年的日日夜夜。

每晚待在他的門前,專心致志彈月琴的少年。

那個時候,蕭懷舟也是抱著讓他喜歡的心思嗎?

謝春山難得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窗外氤氳的月色透過雕花窗棱忽的湧入,照在他不染塵埃的眉眼間,平添了幾分人間煙火的味道。

白衣道君手腕翻轉,一張古樸雕琢的月琴便憑空出現。

……

這座花樓幾乎可以算是王都城中最高的建築,站在花樓的頂端,可以俯瞰整個王都。

沒有人知道這座花樓的幕後老板到底是誰,但是花樓老板卻是個十分識趣的人。

上一次蕭長翊設計蕭懷舟跟故裏祁春風一夜的時候,花樓老板並沒有阻止,甚至全權放行,讓蕭長翊放手去做。

這讓蕭長翊十分放心。

不過是個煙花之地,最能夠耽誤人心。

蕭懷舟素來喜歡來這種地方,既可以搓摩蕭懷舟的雄心壯志,又可以毀掉他羸弱的身體。

所以蕭長翊對這座花樓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眾人都以為這裏是王都城最大的銷金窟,皆感嘆於這座花樓樓高百尺,俯視眾生。

可誰都不知道,在百尺高樓之後,竟還藏著一個別有洞天的地方。

“這地方,雖然沒有你們皇家校場地方大,可勝在精巧無比,這些個靶子,可比那些無用草木有趣的多得多。”

故裏祁一邊往花樓裏走,一邊嘖嘖感嘆。

他起初真的是以為自己是來勾欄聽曲的。

可結果蕭懷舟並沒有帶他上花樓,而是打開了一個機關,帶著他來到一個“小校場”。

這小校場裏面,靶子,弓箭,雜役,還有各種鍛煉的設備都整整齊齊的堆疊在那。

麻雀雖小,卻一應俱全。

最精妙的是,校場裏面掛著無數的銅錢,每一個銅錢上系著一根細小的紅繩,沿著整個校場系了一圈,有人進去便會隨著風叮叮當當擺動。

蕭懷舟沒說話,只是進去之後輕車熟路的從旁邊拿了一張弓。

觀書立刻遞上白羽長箭,蕭懷舟似乎是很熟練流程。

拉弓射箭,飛出去勁道很足的白羽長箭一下子便貫穿了銅錢中間四四方方的孔眼。

原來這些銅錢竟是做這種用處的。

“妙啊,我想你把校場安排在這裏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吧,拿銅錢做靶子,免去了頻繁換靶子的風險,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故裏祁拍手稱贊。

他是真心的,滿眼崇拜的盯著眼前的蕭四公子。

真不知道他這個未來的“夫人”,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小驚喜。

“蕭懷舟,我還真以為你是帶我來勾欄聽曲的呢,原來這個花樓是你的地盤,你這是默認咱們倆以後是一家人了?!”

蕭懷舟連這種隱蔽的地方都帶他來了,豈不就是等於把自己的底牌攤開給他看。

這足以證明,剛才沒有完成的大婚典禮,對於蕭懷舟來說並不重要。

在蕭懷舟的心中,早就選擇了他故裏祁!

故裏祁越想越興奮,也忍不住草原上的那股喜好爭鬥的內心沖動,迫不及待的也提了一把弓箭開始射銅錢。

蕭懷舟只射了十只白羽箭就停了下來。

觀書似乎是很明白流程,手中握著一個青綠色的瓷瓶上前,便要脫下蕭懷舟右手臂上的衣袍給他上藥。

“四公子今日比平時多射了兩箭,還是不能太冒進,恐引發舊傷。”

蕭懷舟順著觀書的意思停下來。

乖巧的回到一旁休息的椅子上,任憑觀書為他在肩上的舊傷口上擦上藥。

清涼的藥汁浸透在成年舊傷上,帶來了沁骨的寒意。

每一絲被牽扯到的劇烈疼痛都仿佛在提醒他,提醒他那些不能忘懷的仇恨與往事。

他今日將故裏祁帶到花樓裏,向故裏祁展示這些東西,本意就是為了將自己的底牌露給故裏祁看。

這座花樓,前世便是太子所有,用處無非就是用來探聽那些平日裏進出花樓的達官貴人,口中是否會有有用的信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