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頁)

一下子便從喜氣洋洋的鮮衣怒馬美少年,變作青衫煙雨的人間過客。

看盡世間滄桑。

記憶中那個一夜看盡長安花的少年,終究是死在了王都城門口。

再不復當初年少。

謝春山目光未曾有一刻從蕭懷舟身上移開。

聞言,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那謝道長可知道,我們凡人之間的嫁娶需要準備些什麽?”

“你真要嫁他???”故裏祁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站在原地。

有人搶婚也就算了,要是真的當著他的面把他的新娘給搶走,他堂堂東夷世子還要不要面子了?

蕭懷舟站在故裏祁前方,聞言在背後打了個手勢,大概是讓故裏祁稍安勿躁的樣子。

這一點細枝末節的小細節,同樣被謝春山收入眼中。

但謝春山並不在意。

他沒能死在洗心池中,已十分清楚心中之道,所為何人。

謝春山的眼中,逐漸有一些迷茫之色閃現出來。

人間嫁娶,他並未經歷過。

確實不知道應該準備些什麽。

蕭懷舟嗤笑一聲,繼續說道:“我們凡人之間的嫁娶,當有三書六禮。”

“何為三書六禮?”

謝春山聽得認真,這話說的也認真。

反倒是蕭懷舟被這認真的問題問愣在那,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

蕭懷舟往身後的禮官遞了個眼色。

得了蕭懷舟的示意,禮官大著膽子清了清嗓子。

“所謂三書六禮,乃是聘書,禮書,還有迎親書三書。而六禮,則是指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這六禮。”

“東夷世子,是遵循了三書六禮,向我們大雍朝皇子提親的,若是謝道君也想要迎娶我們大雍朝皇子,第一步的三書,至少要遵循。”

“聘書,需得有父母高堂手書下聘,足見誠意……”

禮官太監還欲再說,卻見蕭懷舟揮了揮手:“何必要為難謝道君呢,這第一道聘書,謝道君就辦不了。”

這也不算是蕭懷舟故意在為難謝春山。

畢竟這個高堂手書下聘,高堂指的就是謝春山在世的父母。

而眾所周知,謝春山無父無母,自小就是被他的師父撿回來的。

所以謝春山的高堂,便是他的師父,是歸雲仙府現在的仙尊,長嶼老祖宗。

長嶼老祖一直修的是無情道,可惜一千多年來始終無法突破,只能將希望放在謝春山的身上。

想要長嶼老祖親自為謝春山寫下聘書,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蕭懷舟知道,長嶼老祖絕不會同意。

只希望謝春山可以知難而退。

果然,在聽聞這件事之後,謝春山一直站定那在那,不知在想些什麽。

蕭懷舟不想等一個結果,因為不管是什麽結果,到最後只會唯余“失望”二字。

這茫茫人世,若只剩下失望。

那還不如從開始便不要希望。

“謝道君還是好好想一想吧。”

“這場雨可以停得了一時,卻停不了一世……”

??

蕭懷舟面無表情的拉著故裏祁,當著謝春山的面離開。

與謝春山擦肩而過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當初那支箭射偏的時候,他就已經釋懷了。

前後承載了兩世的執念,在那一刻被徹底的放下。

蕭懷舟只覺得一身輕松。

去追尋一個不愛你的人,實在是太累了。

這一世他不想和任何人談情說愛。

更何況。

謝春山可以讓雨停,卻不能日日夜夜讓雨停。

除了大雍王都之外,還有數不盡的地方在受著暴雨的災害。

以法術停雨,只是緩兵之計。

將整個水患解決,才是造福黎民蒼生的大事。

在這件事面前,兒女私情又算得了什麽?

白衣道君手中握著劍,清清冷冷一個人站在紅毯盡頭。

蕭懷舟路過他的時候,謝春山身體僵了僵。

腳下的紅與身上的白交相輝映。

仿佛天地之間,只獨獨剩下他一個孤寂之人。

無人相伴。

蕭懷舟這個做法,謝春山在來之前早已預料到。

是他欠了蕭懷舟,所以蕭懷舟所作所為。

並無任何不妥。

故裏祁扭頭看了看謝春山,又盯著蕭懷舟疑惑道:

“就這麽把他丟下了?”

“不然呢?”

故裏祁拳頭硬了硬:“奪妻之恨,怎麽也得狠狠痛罵他兩句,才能讓我痛快。”

蕭懷舟目色涼涼的落在故裏祁頭頂上,嘖嘖嘆了兩聲。

“我這是為你的性命考慮,畢竟你打不過他,走吧,本公子今天請你去勾欄聽曲。”

雖然很打擊人,但蕭懷舟說的是實話。

奪妻之恨雖然可惡,故裏祁卻也絕不是那種莽撞的人。

蕭帝沒有當面答應謝春山的要求,連蕭懷舟也沒有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