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4頁)

正在此時,一個中間男子大步走來,啪得一耳光甩在傅聰林臉上。

傅聰林被扇的側過臉去,他回過頭,不敢置信地叫了一聲:“爸?”

一片凝重的安靜中,余鶴輕笑一聲。

余鶴站起身,輕輕彈去褲子上的水:“傅先生。”

眾人猛然回頭,才發現傅雲崢不知何時已經到了。

傅雲崢坐在輪椅上,面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大伯,你們一家久不來走動,原來是給我留著驚喜,堂兄教兒子教的這樣好,想必也沒時間操心南邊的公司......傅遙,”傅雲崢看向傅遙:“你陪小鶴下去把衣裳換了,回來順便和你大表哥做一下交接,南邊的公司從明年起,由你直接向我負責。”

傅遙跟著站起身:“表哥?”

眾人俱是一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心人目光落在茶幾的可樂上,終於咂摸過來這杯可樂的特殊意思是偏向哪邊了。

是特別、重要。

在傅雲崢口中,陪余鶴換衣服是正事,而把南邊幾家公司交給傅遙只是順便!

順便什麽?

那意思是順便交接公司嗎?分明是看傅遙和余鶴交好,還幫余鶴擋茶壺,心裏滿意傅遙向著余鶴,這才把幾家公司賞給了傅遙管理。

想通這關節,坐的離余鶴遠的親戚後悔沒坐的近些,能早點和余鶴搭上話,坐的近的幾個人都恨自己反應遲鈍,沒能在傅雲崢面前表現表現。

那傅遙和傅雲崢只是遠親,傅聰林的父親才是傅雲崢同宗的堂兄,傅雲崢賞傅遙也好,罰傅聰林的父親也好,都無關親疏遠近,依據只有一個,那就是余鶴。

余鶴感覺到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推開侍從遞給他的毛巾,緩步走向傅雲崢。

傅雲崢看向余鶴:“燙著沒?”

余鶴略一挑眉,信口雌黃,當著所有人的面告黑狀:“燙著了。”

聞言,傅雲崢俯身去撩余鶴的褲腳。

余鶴心頭一緊,猛地後退三步躲開。

別說當著這麽多人,就是他倆私底下,余鶴也不願意讓傅雲崢在他面前彎腰做這些事。

余鶴退的很快,比他蹲下要幫傅雲崢換拖鞋時傅雲崢躲得還要快。

他們相互尊重的同時又相互愛護,即便都不覺得替彼此做這些事是折辱,但也都不願看到對方在自己面前彎弓屈膝。

傅雲崢擡起頭:“躲什麽。”

余鶴那晚也是這樣問的,這是獨屬於他們的秘密。

二人對視著,彼此眼中都有藏不住的笑意。

余鶴說:“你陪我去換衣服,我才給你看。”

眾人:......這小妖精還挺會整景,難怪把傅雲崢迷成那樣,這麽明目張膽地偏心他。

傅雲崢轉動輪椅,伸手讓了余鶴一下:“好,余少爺請。”

余鶴牽住傅雲崢的手,和傅雲崢一起走出會客廳。

徒留一家子傅家老老少少在原地面面相覷。

*

臥室內,余鶴脫下西褲,又長又直的兩條腿晾在空氣中,一片紅色的燙痕很顯眼。

傅雲崢凝眸在那塊兒紅痕上,皺起兩條劍眉。

余鶴渾然不在意,用毛巾擦掉腿上的水,隨手從衣櫃裏拽下條褲子:“真奇怪,上次聚會被灑可樂,這次被潑水,這就是小情人的待遇嗎?”

傅雲崢指尖沾了燙傷膏,輕輕塗在余鶴腿上,語氣罕見地有些責備:“都說了少和他們往來,你偏不聽。”

余鶴坐在床角曲著腿:“你說的是有人會說難聽的,沒說還有人會說不過就動手啊。”

青色的燙傷膏覆蓋在紅色皮膚上。

好在這燙傷算不得嚴重,面積雖大看著唬人,但敷過藥過一夜也就下去了。

傅雲崢將燙傷膏抹開:“怪我?他們當我面又不這樣。”

余鶴往床上一躺:“欺負人唄。”

“以後不會了。”傅雲崢擦凈雙手,擰上燙傷膏的蓋子:“是我去晚了。”

余鶴翻了個身,握住傅雲崢的指尖,說:“不晚,只要是你,就不晚。”

傅雲崢擡眸凝注眼前的少年,也握住余鶴的手,目光猶疑,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小鶴......你為什麽不躲。”

余鶴喜歡運動,又擅長打籃球,從早到晚活蹦亂跳的反應極快,怎麽茶壺砸過來就不知道躲了,還是他身邊的傅遙先反應過來。

余鶴雙眸如星,鴉青色的睫毛投下片扇形的陰影:“我只會打主動進攻的架。”

“所以別人要先打你,你就不會躲了?”傅雲崢語氣中有著不容易察覺的心疼:“平日裏挺機靈的,怎麽關鍵時刻就變成呆了?”

余鶴發現了那份疼惜,他也不知自己是想表現的更堅強還是更可憐,他心裏有一個藏了許久的秘密,那是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往事。

但在傅雲崢面前,好像沒有什麽不可以說的。

余鶴動了動唇,輕聲說:“挨打的時候不可以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