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4頁)

“是。”孟雅欣答應著,從坐床上下來,緩步來到孟允棠跟前,楚楚可憐道:“七堂姐,當初都怪兄長與我,一時糊塗辦錯了事。三嬸嬸已經教訓過我,我也知道錯了,七堂姐你就原諒我吧。”

看她們祖孫兩個一個說得理所當然,一個道歉毫無誠意,周氏氣得捏緊了拳頭。

孟允棠看著孟雅欣道:“我們不過是小輩,縱關系不好,也影響不了長輩來往。你不必向我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

她語氣堅定,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長輩或多或少都感到驚訝,因為孟允棠自幼在他們心中就是個性格軟和溫吞的姑娘,誰也想不到她居然會當著祖母和伯父伯母的面公然拒絕原諒孟雅欣。

回過神來,孟老太太還沒說話,孟雅欣的阿娘吳氏便道:“七娘,這件事十娘是有錯,但她險些被鄭家休了,也受足教訓了。你別因為有賀家做靠山便拿堂姐妹不當人,靠山山倒,那賀礪都下大獄了,你們一家與他們姐弟關系那般好,會不會受牽連且不一定呢!”

孟允棠震驚地瞪大雙眼。

孟扶楹聽吳氏說話難聽,下意識地想駁上兩句,可一擡眼看到老娘和兄長,到口的話卻又說不出來了,只悶悶地喝了一杯茶。

“賀礪昨天剛下獄,大嫂今日便攛掇婆母為你我兩家調和關系,這倒讓我不由得懷疑,大伯大嫂究竟是真的想與我家摒棄前嫌重修舊好,還是只是因為賀礪下獄一事想銼一矬我們的銳氣?”

周氏話音方落,那邊孟允棠便下了坐床,趿著鞋跑了出去。

“彤娘!”周氏一時間顧不上其它,忙跟著追出去。

孟老夫人氣得大罵:“女兒沒規矩,當娘的也沒規矩!”罵完不解氣,又斥責孟扶楹:“這都是你治家不嚴的緣故!”

孟扶楹忍無可忍,道:“我治家再不嚴,彤娘再沒規矩,也沒去害家裏人!”

一句話說得堂中幾人都沒臉,孟扶楹心中煩悶,也不覺痛快。

周氏在外院追上孟允棠,一把拉住她道:“你這是要去何處?”

“我……我去找義姐。”孟允棠道。

“昨日午後我已去找過她了,賀六郎下獄,她都幫不上忙,我們就更幫不上了。如今她心中著急,我們既幫不上忙,就別去給人添亂了。”周氏道。

“那她可曾說,賀六郎是因何下獄?”孟允棠問。

“前日太子在東宮中了毒,賀六郎便是因此下獄。”

“難不成是懷疑賀六郎毒害太子?這沒道理,他這樣做,對他來說有何好處?”孟允棠焦急道。

“他身份在那兒,太後聖上都不會坐視他被冤枉的,放心。”周氏攬著她的肩道:“走,回家吧。”

孟允棠猶豫了片刻,發現自己確實做不了什麽,憂心忡忡地跟著周氏回了家。

午後,輔國公府,秦思莞的父親秦元志急匆匆從外頭回來,直入秦衍的書房,屏退下人,開口就道:“阿爺,不好了,這回咱們著了道了。”

秦衍正在批復公文,聞言筆下不停,道:“慌什麽?墨不多了,替我磨一些。”

秦元志在他書案旁邊跪坐下來,往硯台中加了點水,拿起墨錠慢慢地磨起來。

過了片刻,秦衍瞧著他冷靜下來了,方才擱下筆道:“童廉的夫人突然揭發檢舉童廉,這確實是出乎意料之事。”

“不僅如此,童廉之前向我們報告的那什麽碧玉佩,奉茶內侍,也全都無法與賀礪扯上關系。東宮的千牛備身皆已證明,靳子恒那枚玉佩是一直掛在身上的,昨日不過正好輪到他在思勤樓當值而已。而那個奉茶內侍,太子一開口,他自然也就沒了嫌疑。上午晏閱也因為之前的事受牽連下了大理寺大牢。”秦元志思慮重重,“賀礪明明可以出獄,卻偏要留在獄中,定是為了策反童廉攀咬我們。今日獄卒去送飯時,他竟讓獄卒將晏閱與童廉的飯食調換一下,想要滅童廉的口,也沒那麽容易了。”

“無妨,童廉的要害捏在我們手裏,他雖不算聰明,但也不太笨,事無轉圜的情況下,知道該怎麽做才能保全更多。”秦衍沉著道,“當務之急,是查清楚,那杯茶,到底是內侍放錯的,還是童廉要求調換的。”

秦元志明白他的意思,按照計劃,確實應該童廉要求調換,但若是內侍放錯的,而太子卻還說是童廉要求調換的,那就證明太子也有參與這件事。

“好了,別耷拉個臉了,折進去一個童廉讓我們看清兩個對手,這筆交易,不虧。日子還長得很,目光也要放長遠些。”秦衍重新攤開一本公文。

秦元志頷首,正要說話,卻猛然警覺。

他悄然起身,躡足來到書房窗前,猛的推開窗戶。

外頭秦思莞正俯身撿紙鳶,聞聲驚得擡頭瞠目,嗔怪道:“阿爺,你嚇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