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3頁)
謝承禮怔住,僵在原處一動不動。
尤枝攙著許冰繞過了他走到床邊,輕輕碰觸了下他的臉頰,低聲說:“腫了,一會兒我去找酒店前台拿些冰塊上來。”
許冰點點頭,對她安慰地笑:“好。”
於是尤枝回了他一抹笑,而後她站起身,沒有看謝承禮,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走了出去。
謝承禮望著她的背影,薄唇動了下,良久跟上前,跟在她身後走進電梯。
尤枝仿佛沒有看見他,按下一樓便盯著樓層數,看著樓層一層層下降,直到電梯門打開,她走了出去。
謝承禮靜靜走在她身後三米的地方,看著她攏著睡衣找到前台說明了來意,看著前台很快聯系了工作人員送來了一盒冰和冰袋,看著尤枝如平常一樣對前台感謝地笑笑,拿著冰塊返回電梯。
卻在走進電梯時,她沒有絲毫遲疑地按下了關門鍵。
謝承禮站在離她不過一門之隔的地方,看著電梯門徐徐關閉,一層層上升。
不知多久,大堂經理飛快地跑了出來:“謝先生,您怎麽在這裏?是不是住得不舒心?程總說了,讓我們按照您的吩咐……”
謝承禮沒有理會,他沉默了足有幾分鐘,轉身朝酒店外走去。
十二月的深夜,風格外寒冷。
也許是大堂經理通知了司機,很快一輛車停在他面前,謝承禮坐在後座,卻在司機小聲地問“謝先生,您去哪兒”時,沉靜下來。
去哪兒?
他好像也不知道。
過了許久,他答:“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司機愣了愣,很快將車停在不遠處的車位上,下了車。
謝承禮靠著後座,胸口還殘留著剛才的知覺。
嫉妒,憤怒,迷茫,悲哀……
無數種情緒在心中交織錯亂,謝承禮拿出一支煙,卻在點燃的瞬間,發現自己的指尖在輕輕顫抖著,手背處也破了一道血口子,血沿著指縫,滑落到指尖。
可尤枝沒注意到。
曾經他聲音異樣一點,都要擔心自己是不是生病的女人,卻連這麽明顯的傷口都不關心了。
不,也許她不是不擔心,她只是……要先去照顧那個傷得更嚴重的許冰罷了。
謝承禮習慣地拿出平安繩摩挲著,一個一個地撫摸過那五個平安結,仿佛在無聲地自我安慰著。
他只需要等著。
等著漫長的寒夜過去,等著黎明到來,等著尤枝……出現在他面前。
這一晚,謝承禮一支又一支地抽著煙,幾次嗆到撕心裂肺地咳嗽,卻仍平靜地看著酒店門口。
天色大亮時,幾個拿著設備的人走了出來,一道纖細安靜的人影走在後面,和身側的同事笑著說著什麽。
謝承禮靜靜地看著,好一會兒,他熄滅手中的煙,打開車門走下車。
那些人也看見了他,腳步停了下來,也許是因為他昨晚的“平易近人”,他們對他打了聲招呼。
謝承禮沒有理會,只是直直看著後面的那道人影。
幾秒鐘後,謝承禮看見她對身邊的人說了什麽,而後朝他走來。
謝承禮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走到面前。
“尤枝。”他喚她,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期待。
尤枝沉默了一會兒,從手包中拿出一瓶藥膏遞給他。
謝承禮的眸光亮了亮,伸手接過。
“許冰說,他看見你受了傷,讓我看見你的話,可以把藥膏給你。”尤枝沉靜地說。
謝承禮抓著藥膏的手一緊,指骨因為用力泛著白,眼中的亮光暗了下來。
而後,在聽見她接下來的話時,他的瞳仁越發幽黑,仿佛墮入無邊的深淵。
他無比清晰地聽見尤枝叫他“謝先生”。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淡淡的懇求:“謝先生,以前的事,希望您能保密。”
“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