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嫁嫁嫁(重生正文)(第2/3頁)

更何況還有湛宸的婚約在,這紙婚約,前世在蕭令弈看來與催命符無異,重活一回才知,湛宸強加給他的婚約竟是他的保命符。

安齊英果然被嚇在原地,這時前廳有喜婆高喊:“吉時已到!”

蕭令弈推開安齊英,忍著頭暈目眩,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內室,踏入院子的那一刻,他被陽光擁抱入懷,地上投射出他的影子。

他看著這道影子,笑了笑,不自覺掉了一滴滾燙的淚落到影子上。

雖然前路渺茫,但至少一切都有轉圜的余地。

他想護著母國,想手軔湛宇,想報前世的仇怨。

所以這一世,他要活著,要比任何人都活得好,所有的欺騙與背叛,他都要一一報復回去,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身後一道刺耳的聲音尖銳道:“攔住他!”

四周湧出了許多人,他們用偽善的嘴臉規勸:

“那毒是可解的,連這點苦你都不肯為太子吃?你摸著自己的良心想想,太子是怎麽對你的!”

“難不成真想嫁給淮王?你想去淮王府做個死人的影子?”

“好歹也是一國皇子,上趕著去做別人的替代品,自甘下賤!”

這些聲音一道一道地傳進蕭令弈的耳朵中,與一張又一張扭曲醜陋的臉相互對上,永安侯府前世是如何與東宮勾結戕害誘騙他的一幕幕都浮現在眼前,蕭令弈被絞在其中,惡心得想吐。

安齊英追出來,尖聲下了一道命令:“別讓他出這個院子,把毒給我灌下去!否則東宮那邊沒法交代!”

侯府的家丁和侍衛應聲而出,一窩蜂地上前撕扯,這些人拽著蕭令弈的衣角,扯著他的脖頸,攥著他的長發,想把他拉回魔窟。

蕭令弈咬破了嘴角,痛楚令他生出幾分力氣,他掙開所有攔他之人時,才察覺自己已經站在台階邊緣,神思恍惚之下甚至看不清階梯在哪,但他毫不猶豫地踏了下去,哪怕底下是深淵,他也願意就此跌落,唯有如此,才能擺脫身後的惡鬼。

預想中的痛苦卻沒有到來。

蕭令弈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他驚錯地睜開眼,湛宸就像天神降臨,身上暈著炫目的陽光,大手將蕭令弈緊緊地箍在懷裏,深邃的眼眸獰視著永安侯府眾人。

被這道視線掃射的安齊英渾身一凜,噗通跪地,恭恭敬敬地道:“參見淮王殿下!”

方才為難蕭令弈的人也一並隨著安齊英下跪,內院忽然安靜下來,只余下前廳的奏樂與鞭炮聲。

不一會兒,鞭炮聲也停了,內院更是靜得詭異,連大婚的喜慶樂聲都無法驅散這種因為極度恐懼而產生的畏服。

蕭令弈以仰視的角度看著湛宸,見他忽然低眸,擡手替自己理了理有些亂了的頭發,蕭令弈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湛宸眼神一暗,沉涼地問:“脖頸的傷是怎麽回事?”

這話不是在問蕭令弈,而是在責問永安侯府。

蕭令弈以質子的身份寄養在永安侯府,他身上有什麽傷,自然是永安侯府的責任。

安齊英萬沒想到湛宸會過問此事,他急中生智,忙推脫說:“是質子殿下他…他有悔婚之意!他方才想自縊!是微臣及時趕到,將他救下,勸他別誤了吉時!”

“對,對!就是這樣!”侯府眾人附和道。

“是嗎?”

湛宸看了看懷中的蕭令弈,他眼中並無責怪之意,只是在詢問。

蕭令弈病中力竭,又被折騰,此刻已經無力解釋,他無助地搖了搖頭,眼睛裏閃爍著真誠與可憐。

這樣無聲又溫柔的否認,出乎湛宸的意料,他睨了一眼跪地的安齊英:

“看來是世子想壞本王的婚事。”

安齊英身上一抖,忙說:“王爺明察!這是禦賜的婚事,給微臣十個膽也不敢啊!明明是質子自己不願意,他為了抗婚,前兩日還投湖尋死,幸而被我救下才保住一命!此事侯府上下人盡皆知!我爹也知道!王爺可以去問!”

他慌亂之際,把永安侯搬了出來。

安齊英說完,還不忘構陷一句:“我也不求質子記得這等救命之恩,你自己想毀婚,也別來陷害我們侯府啊!”

蕭令弈怒瞪了安齊英一眼,此人當真無恥至極!當日分明是安齊英將他推下水,為的就是營造出他被淮王這紙強娶的婚約折磨到數次尋死的假象,好置淮王府於不義之地。

安齊英如今顛倒黑白,還不忘離間他與湛宸!

蕭令弈虛軟無力地抓住湛宸的衣領,用力搖了搖頭,期盼他信自己。

湛宸凝定地看著蕭令弈,覺得他今日不太對勁,哪裏不對勁,卻也說不上來。

自賜婚的聖旨下達,蕭令弈如何反抗甚至不惜以命相博的事,他都知道。

方才看到他脖頸上的淤青,心中第一個念頭也是蕭令弈想自縊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