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再說孩子也綁不住你,”他彎了彎唇,像開玩笑存心惹她,“你不要我的時候,幹脆痛快,誰都牽絆不了,丟下就走。”

姜時念知道他故意這麽說,他傷口太厚太重,心被一份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捅穿,要多少濃烈的愛才能稍稍抹平,填補那些流出的血。

她沒有童年,他又何嘗有。

他看似需求極多,實際一點微末的愛意,他都以為自己求不來,是奢望。

他站在雲頂,明明高空冷月不可碰觸,又這樣低入塵埃。

姜時念鄭重回答:“不需要別的,只有沈延非才能綁住我。”

沈延非垂下眼,連著被子把她摟了滿懷,手覆在她小腹上,沉抑說:“對不起昨天我克制不了。”

姜時念仰臉,跟他交頸相貼,彼此皮膚廝磨碾蹭,體溫交換,連通著胸口也隨之酥麻癢熱,最簡單的碰觸一樣心顫難止,想放縱交融,想大哭流淚。

愛一人是這麽甜澀瘋狂,全身心淪陷的事。

她吃力地笑一笑,吻他右耳的傷疤,說話很慢,卻越來越沒遮攔:“你當然克制不了,你要是強忍,我也會剝你衣服,到你失控為止,而且……概率確實很低,我也不想吃藥,我舍不得扼殺跟你的任何可能。”

姜時念的身體情況跟醫生溝通過後,換了其中兩種藥,效果差別不大,沒什麽影響。

沈延非也不得不去給自己做檢查,處理了身上外傷,至於右耳的問題,不是這邊醫院能夠解決的,他不必要跟她多提,白讓她擔心,也免得引起她興趣,再去追問那段他一輩子都不希望她發現的過去。

穗穗只得到愛就夠了,其他陰暗齷齪汙血橫流的,都和她無關。

姜時念在病房住了兩天,身體已經好轉,燒退了,咳嗽也減輕很多,她不想總待在醫院裏,但針還沒打完,沈延非就在附近挑了家視野好的酒店,要多留幾天再走,免得她坐飛機身體不舒服。

這兩天在醫院,姜時念每晚半夢半醒,知道沈延非根本就沒怎麽睡,他最開始原本躺在旁邊陪護床上,幾乎時時在看她。

夜裏等她輸完液拔了針,他就掀被靠過來,兩個人擠上一張病床,他手臂不放松地攬著她腰和肩,完整把人貼在胸前,往自己炙熱骨血中嵌,即使偶爾她熟睡轉身,背對他,他仍然一刻松不開,著魔般嚴絲合縫箍緊。

出院到酒店的時候是傍晚,天接近黑了,姜時念想讓沈延非換上大床好好休息,拉著他進房門。

然而門鎖閉合的輕聲剛一響起,她就被倏然拽住,拉過去調轉方向,臉頰被扣牢擡高,嘴唇迫切碾合下來,不是住院期間的溫存繾綣,他似是壓抑太深,在昏暗無人處,不容置喙地恣意侵吞,掠出濡濕水聲,拿自己沸騰的熱度交換。

姜時念腳腕酸軟地後退兩步靠住墻,視野微微發黑,喉底溢出細聲,又被他攔腰提起,掐著纖細處發狠地收攏,掌控著強迫著,又不允許她絲毫退縮,親她到耳中嗡鳴,血流聲喧囂,口腔中點著火,唇肉揉成出汁的莓果色,紅腫著濕潤淋漓。

針織下擺牽起,金屬搭扣脆弱,他帶著旖旎的折磨,改變她形狀,吻熱得她流汗,渴到高高仰頭,耳根沁血,喉嚨滾動,在他臂彎裏要溶解成泉。

他在醫院時,回到了從前雅重溫情的外殼裏,任誰看不出沈先生哪裏異常,等關起門沒有光線處,他就這樣踩碎分寸限度,要把人拆吞入腹。

但手上再放縱,也只是吻,他顧念她身體,看她已經軟塌失神,就慢下來輕輕啄,咬著耳垂問:“怕我這樣嗎,我以前都裝著正人君子來騙你。”

姜時念恍惚地搖頭,不由自主噙著水霧看他,沙沙說:“我高中的時候……也不是怕,更沒有厭惡,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

那些紮在心臟溝溝壑壑處,從來不敢正視的東西,本以為早被時光消磨掉,實際並沒有,反而異樣鮮明刺眼地跟她一年年生長,這幾天翻來覆去蹂.躪著她,她不說出來,想起沈延非的經年累月,就疼得神經暴跳。

“我不敢和你對視,不敢和你獨處,看到你就想躲,說一句話都要用盡勇氣,面對不了你走近,碰你一下就像燙傷,學長到沈總,我都當洪水猛獸地避開,劃清界限距離,可我對別人,對你之外的所有人,都能尋常的親近,”她蹙眉,望著他墨色深沉的眼睛,“我過去太遲鈍,太膽小,當你是樹梢禁果,稍一多想,就記起葉婉說我放蕩下賤,可你說……”

她一字字問:“你說這是怕嗎?是厭惡嗎?如果真的是,我為什麽……要鬼迷心竅一樣在那年的抽簽筒裏放滿否,偷偷攥著自己那根,告訴別人我抽到了是,我為什麽每天……每天趁你生病睡著,跑去活動室故作合理地看你,我為什麽那天晚上抱著鈴蘭,被人推到你面前,看你站在夜風裏孤零零,心臟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