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他揮開茶櫃,接著往前走,堅持要去把姜時念扯回來。

之前被商瑞踢倒的裝飾物就橫在沈延非腳邊,他看不出有什麽動作,那個障礙就“砰”的滾到了商瑞跟前。

商瑞根本避無可避,直接撞上,一聲不出地跌倒,西褲包裹的膝蓋“啪”一聲狠狠觸地,手掌壓在深色木地板上。

沈延非手指在姜時念肩上拂過,低頭問她:“還有什麽要拿嗎。”

姜時念嗓子幹澀:“沒有,我的東西都已經帶身上了,姜家其他的,和我無關。”

沈延非很淡地頷首,指節下滑,壓住姜時念上臂,把她完全護在手臂的範圍裏。

他一眼沒再看客廳裏的人,平靜地帶她往外走,鞋底如常踩過,正好重碾在商瑞剛才抓了姜時念腕子的那只手上。

商瑞眼角充血,還沒有從天翻地覆的變故裏徹底醒過神。

等他咬著牙管站起來,大步沖出去,邁巴赫的車尾已經轉過彎,只剩下徐叔恭敬地站在門外,一板一眼說:“商總,小姐讓我轉告你,分手就是分手,不需要你的同意,還有,她預祝你新婚愉快。”

這時候,一直沒有出過聲的喬思月,手已經被葉婉捏得漲紅。

她愧疚地哽咽道:“爸媽,哥,是我的問題,怪我沒跟時念提前溝通,讓她誤會了太多事,才對家裏和商總有這麽大的怨憤,寧願去給人養著,當個見不了光的金絲雀。”

氣氛驟然改變。

姜久山喘得更費力:“思月,你說什麽?!”

喬思月蹙著眉,忘了眼空蕩的門外,手指暗暗捏住。

“電視台裏挺多這樣的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為了有靠山什麽都肯做,”她壓抑地輕聲,“沈延非的背景擺在那,總不可能跟時念走到談婚論嫁那一步,她現在依附上他,也就只能短期換點資源,背後還不知道得付出多少。”

葉婉長松一口氣,又像氣急了,擡手摔掉一個玻璃杯發泄:“這就對了,難怪我始終看不慣她那長相,我就知道,她早晚得做出敗門風的事來!”

商瑞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右手刺疼難忍。

……對。

是這樣。

時隔太久了,沈延非位高權重,絕不會把一無所有的姜時念當成正經的女友。

最多就是一時的初戀情結,想攥在手裏玩玩就算。

姜時念……也不過是走投無路,出賣自己,靠著一張臉去貼沈延非而已。

是她自甘墮落,想出這種上不了台面的辦法來報復他。

他沒輸。

車裏過分安靜,姜時念緊挨著車門,靠玻璃透進來的少許涼意穩定情緒,她垂下細密眼睫,在行李袋裏找出自己的戶口本,倒扣在腿邊。

上車後,沈延非就沒有開口說話,也沒再詢問她的念頭,仿佛心照不宣,車從姜家一駛離,就一路朝著民政局開。

姜時念能理解。

讓沈總百忙中抽空,紆尊降貴來替她解決家裏的糟心事,實在辱沒他的身份,他付出了成本,要立即把婚姻關系落實,也是合情合理。

姜時念已經說服了自己,不再對結婚這件事有什麽猶豫的,她心裏提前演練著去領結婚證的流程,希望不要出錯浪費沈延非的時間。

眼看著還剩兩條街就到民政局了,車卻在路口轉向,往其他路上開,姜時念這下忍不住先出聲:“沈總,我們還有別的安排嗎。”

沈延非的反應喜怒不辨:“陪你去換套衣服。”

換衣服?

姜時念意外地看了眼身上旗袍,想不出有什麽需要換的理由,顏色款式都挺適合拍登記照片的,她既然打破了沉默,也就鼓起勇氣繼續問下去:“旗袍不好嗎?”

“好,”沈延非的視線半掩在睫毛下,若有若無盯著她左手的袖口,那裏包著的手腕被商瑞用力抓過,布料上留了痕跡,“只是這件不配你,換了。”

姜時念吃驚加茫然。

沈總真是很挑剔,身上這件旗袍在她穿過的所有裏面,無論面料剪裁細節,都是最好,他竟然這麽看不上。

不過沈總領證,要求高也無可厚非。

車開進一套仿古建築的院門,有提前準備好的團隊在門口迎接,一群人把姜時念前呼後擁帶進去,沒過多久,她脫下來的那件月白色旗袍就送到了沈延非的手上。

院外沒人打擾的長廊裏,寒冬料峭,廊沿邊都是積雪。

沈延非唇間咬煙,低垂著眼睛,側臉籠在一片模糊光影裏,他握住旗袍左邊衣袖,撫平那些被別人留下的褶皺,狠狠用力攥進手裏。

長久的死寂後,他喉結動了動,把帶著她體溫的旗袍完完整整疊好,托在手上,不舍得有一點蒙塵。

姜時念在裏面換好衣服,對著鏡子看了幾個來回,也沒瞧出身上這件跟換下去的有什麽明顯差別,都是淺色暗繡,不過現在這件是珍珠白,跟沈延非穿的襯衫更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