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2頁)

寧秋硯只好說:“好吧。”

寧秋硯提前到了吃飯的地方,蘇見洲卻臨時被老師叫住談話,又耽誤了一陣。

他便來到室外等待蘇見洲。

天色漸黑,吹著帶細小冰粒的風。

寧秋硯裹在厚厚的外套裏,清瘦的身影看起來很單薄,他微微苟著背,靠坐在長椅的一端,指間的一處小紅點忽明忽滅。

見面後,蘇見洲的第一句話是:“怎麽學會抽煙了?”

那處是吸煙區,寧秋硯知道作為醫生的蘇見洲反感這個,起身把煙滅了:“偶爾一根。”

他態度端正,那副樣子看起來還是很乖巧的。

蘇見洲忍不住笑了下,又問:“頭發也長長了。怎麽回事,你最近走頹廢路線啊?”

“明天就去剪。”寧秋硯這麽說道。

幾個月不見,兩人一如既往有話聊,但大多都是談論工作與學習。蘇見洲在醫院已經結束了實習轉為正式醫生,寧秋硯也不再是高中生,話題免不了就圍著未來打轉。相識時他們都還是幼小的琴童,轉眼就到了現在的年紀,不知不覺兩人都長大了。

“我家離醫院有點遠了,轉正後我申請了宿舍,大概率以後住在那邊的時間會多一點。”蘇見洲說,“不過你放心,前幾天我去你家看過,門窗、水電燃氣什麽的都檢查過,都沒有問題。”

寧秋硯離開霧桐時拒絕了蘇見洲叫他把房子租出去的建議,但交了一把鑰匙給蘇見洲,聞言點點頭:“謝謝。”

“謝什麽。”蘇見洲揉他一把,“我過節肯定是要值班的,真要謝的話你放假回來陪我去宿舍住幾天。”

知道蘇見洲是怕自己一個人孤獨,寧秋硯答應道:“好啊。”

遂又想起別的,他告訴蘇見洲:“到時候我可能還要去渡島。”

“渡島?”蘇見洲停下筷子,頗為意外,“你獻血的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蘇見洲是寧秋硯最好的朋友,是在他生活遭到重創時給予過重大幫助的人。

他其實想過很多次,要不要將發生的一切都告訴蘇見洲,可是始終拿不定主意。直到這時,他才對當時關珩不願他得知真相的心情有所體會。

一旦知道了世界的另一面,先不論接受程度如何,就憑人們的好奇心就足以陷入危險的境地,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安全得多。

而且,即使寧秋硯再如何信任蘇見洲,也不能隨便吐露關珩身份上的秘密,隱瞞真相,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對關珩的保護。

蘇見洲又問:“是不是那位關先生的身體又有了些問題?”

他皺起眉頭來。

“難道他們就不能盡快去找一找別的適配者?你長期獻血本來對身體的影響就很大,這才休息了幾個月,都還沒養回來,他們就又來找你了?”

寧秋硯本來想順著蘇見洲的話說是要再去獻血,見他這個反應,只好改變了主意:“不是,關先生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沒有再讓我獻血。”

“那是做什麽?”蘇見洲說,“我以為你們已經沒有再聯系。”

從渡島離開,結束獻血,寧秋硯那難熬的六個月蘇見洲都有見證,寧秋硯對關珩的心意他其實早有察覺。只不過兩人無論是年齡還是身份地位都相差懸殊,連寧秋硯本人似乎也清楚他們不會有結果,所以寧秋硯不說,蘇見洲便從來都沒問過。

省略前因後果,寧秋硯說:“前段時間我們見面了,就是宿舍被燒的那一次。”

蘇見洲:“這麽巧?”

寧秋硯應了一聲:“嗯,他來溯京看我。”

蘇見洲訝然,直覺事情並不簡單,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寧秋硯太年輕,太單純,可能很容易被欺負。

寧秋硯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低頭吃菜,像是在思考接下來的話要怎麽說。

過了一兩分鐘,他卻只是擡頭,烏黑的雙眸裏滿是認真。

他告訴蘇見洲:“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