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第2/3頁)

短短二三日內,參奏他與皇子結黨的折子如雨後春筍一般層出不窮,先是八皇子一派的參他與十四阿哥結黨——原因是法喀連夜把十四阿哥挖八阿哥墻角的證據送到了八阿哥案前,又讓人在八阿哥那添油加醋上眼藥,再利用前後信息差,讓八阿哥以為十四阿哥要搞他。

八阿哥自然不能認慫,出手就是大招,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第一選擇就是釜底抽薪先聲奪人——被康熙幾番打壓,他在朝中雖然還有勢力,有不少擁躉,但在宮中已經不剩多少眼線,十四阿哥命人參法喀這件事是暗中進行,到康熙那也被壓得緊,在宮裏的消息,八阿哥暫時還打聽不到。

他不知道此事,出手自然毫無顧忌,折子遞上就是抱著直接給十四和法喀都來一刀的想法,畢竟法喀在他那也是“不識好歹”頭一名。

至於他為什麽會想到這一招……還是問法喀吧。

然後就是各種亂參下場了,這個參十四阿哥麾下的,那個參八阿哥麾下的,參上頭了還有人參法喀與四阿哥結黨,舉出來的例子就是四阿哥與敦親王、永壽宮素來親密。

這個節骨眼奏上來,原本八分的可信現在也都變成可笑了,何況敏若這些年在宮裏確實不是白幹的。

安兒與四阿哥的關系不錯,她對四阿哥也確實不錯,但康熙很清楚這種不錯是建立在當年因為布爾和的緣故她扶養過一段時間的四阿哥,後來照顧四阿哥也是因為布爾和。

康熙清楚布爾和臨終前心心念念的是什麽,也清楚那些年烏雅殊蘭對四阿哥究竟怎樣、清楚烏雅殊蘭對布爾和的心結。

因為這些“清楚”,康熙從未阻攔過敏若對四阿哥的照顧,而敏若對四阿哥的照顧從頭到尾也確實都是點到即止,說是看在故友的情分上是很說得過去的,沒有半分逾矩,或者像是拉攏的樣子。

而對於皇子們奪儲的問題,從頭到尾敏若表露出的態度只有一種“都是庸人”。

她曾在康熙極力要求她給他出個主意的時候,建議康熙將幾個兒子都弄回學堂重讀《莊子》《老子》等一票經典,學個順其自然、淡然從之出來,然後人人不爭自然兄弟和睦,從此一片太平。

從康熙當時看敏若的目光來看,他認為敏若有病。

這一場最終被拖下水的人可多了,朝中熱鬧得很,倒是沒怎麽影響到宮中——畢竟八阿哥生母早逝、養母早因親子的牽連而退居深宮不問外事;十四阿哥的親娘則是被動禁足,哪怕消息傳入耳中之後她再為十四阿哥著急也無能為力。

剩下的都是利益情感雙不相關之人,又怎會冒著觸康熙眉頭的風險去摻和這事?各個安安靜靜消停得緊,畢竟康熙心情不美,低調一時、平安一世。

按理說,事情牽扯到法喀和安兒了,敏若怎也應該出來說兩句話。宮裏朝中大部分人都是這樣認為的,康熙等了兩天沒等到,還怪好奇的,特地去抽空去永壽宮看了一眼——主要是為了放松放松,在他看來,敏若的行為一般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斷,但他自認早已經掌控了推斷敏若心理行為的能力。

譬如這一回,他就認為敏若八成覺得無稽之談信的是傻子,所以懶得幫他們說話,所以去永壽宮並不是為了一探究竟,而是為了聽敏若找理由。

畢竟敏若每次為了掩飾自己的懶惰和不經心找出來的理由都很好笑。

結果就見敏若還是在處理那些香料藥粉,康熙不禁道:“給瑞初的香不是已送去了嗎?”

大郎,這是要給您用的呢!敏若心道,面上四平八穩的,回道:“香做好後問了太醫,給太後也送了一盒去,阿娜日說太後用了很好,也能安睡了,我便想著再做些給太後。”

康熙眉目舒展開,點頭道:“你做的香是極好的,皇額娘竟也受用,就更好了。”

二人在暖閣裏落座斟茶,康熙切入正題,道:“近日的事你也聽說了吧?烏雅氏都想方設法地動作,給老四和蓁蓁遞話想要他們給老十四說話,你就沒什麽打算?”

敏若道:“我應該有什麽打算?前朝的事您心裏都門清,究竟是什麽緣故您不比我清楚?我就不班門弄斧了。反正有您在,若安兒與法喀確實無過,您必不會叫他們平白受冤;而若他們私底下真做了什麽事……路都是自己選的,我老了,管不了他們,也沒心力管了。”

康熙是抱著聽笑話的心態來的,雖然笑話沒聽到,但聽到敏若這段“掏心掏肺”的話時,他還是不免感到心中熨帖,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話才變了顏色,哭笑不得,指著敏若道:“你這話傳出去,你看法喀還認不認你。”

“他敢不認!”敏若輕呵一聲,康熙又不得不承認這姐弟倆感情確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