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第3/4頁)

沾了手,回頭康熙復盤時候疑心病發作,再懷疑是她們做的套。

那太醫明顯松了口氣,檢查證物就怕中途有別人經手過,禦前的人也罷了,那是沒辦法的,其余人經手的越多,越容易出事。

魏珠連忙取了兩個小碟,斟出一點酒、又打開香爐舀出些香粉。

幸而是隔火熏的香,香粉都被穩穩托在銀片上,尚未與爐灰融合。

敏若甫一見那二物,心裏便有了底,又仔細嗅嗅,明顯是松了口氣的模樣。

康熙此刻心裏並不平靜,也等不得太醫的結論,見她如此神情,急問道:“如何?”

“那些藥如何,妾不清楚,不過有一點——這酒和香料,都是從妾宮裏出來的。酒是秋日專釀來清火解熱的菊花酒,添了幾味清涼藥材,酒勁不大,但取來服食擦身,效用都很好。前陣子胤禮口舌生瘡,書芳才從妾那討了兩壇來——你小子要求醉,喝這個可沒用啊。”

敏若笑吟吟地打趣胤禮,見她神情由凝重轉為輕松,還有心情打趣,康熙和書芳不禁都松了口氣,聞此言,康熙又白胤禮一眼,心裏多少有幾分慶幸。

胤禮撓撓頭,道:“兒這不是只有這個嘛……不過這酒其實挺好喝的。”

“好糯米釀的,能不好喝?”敏若揚揚眉,又指指另外的香料,“這是特地調出來寧心提神的,往日孩子們讀書用,有時妾心煩意亂,也取出來點點,效用極佳,您也是用過的。”

敏若面上是肉眼可見的慶幸,道:“幸而燃的是這個香,論清靜寧神的效用,宮中素日用的都不及這個好。”

康熙從她那取過不少香料使用,這會她一提,便想起來了。

正因想起來了,想到原本清冽如松枝雪的香氣此刻被甜膩到令人作嘔的香氣汙染,康熙心中才更憤惱。

只是……

他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指,不由看向了胤禮:就那麽巧,寧神靜氣的香料和……那種臟東西焚在一爐中,恰好能夠抑制臟東西的藥性?

書芳見太醫已經在查驗香爐中的東西,便問:“那東西若與尋常沉檀香料一處焚燒,會被抑制效果嗎?”

太醫搖頭道:“此藥效力甚猛,便是與此香同燃也只是克制了部分藥性而無法全數消解,若與沉檀同燃,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藥”字,就印證了在場眾人的猜測。

書芳臉色一黑,咬牙切齒半晌,敏若則輕笑一聲,揉揉胤禮的頭,對書芳道:“這豈不算是這小子素日不愛焚香、也不取用香料的福分了?也是狠命讀書的福分,若非為了讀書特地討了這個香來,如今豈不更不妙了?可見都是這小子的好運氣,此次胤禮遇難成祥,日後必然次次如此,你應歡喜才是——總這樣黑著臉,孩子都不敢擡頭了。”

胤禮下意識想要點點腦袋,又使勁克制住,只在心裏附和:就是就是。

康熙擡眼瞥了敏若一眼,卻未言聲,太醫此刻已將東西都檢查完畢,上前一一回稟。

“此酒中含有藥效十分猛烈的迷神之藥,也就是俗稱的蒙汗藥,且藥效甚猛,所用劑量雖不多,效力卻極強,以十七阿哥身量,最多三杯便可令阿哥昏倒雷響不驚;

香中之藥乃助情之物,亦效用極猛,只需焚香時在香粉中稍微摻雜五分不到的分量,便可以令冷情之人色變。幸而分量更重的香粉是效用甚佳的寧神配方,兩者藥效相互消解了一部分,隨香氣而出的藥效並不大。”

太醫徐徐道:“藥效經過消解,對十七阿哥的身體影響有限,倒無大礙。只是迷神之藥藥效不可解,只怕還要好睡一陣,氣血也稍微受到沖擊,微臣稍後開出一副促排毒性而寧氣血的方劑,阿哥吃上兩劑,便可無妨了。”

康熙聽罷,道:“你去擬方劑吧。——這次的事,你心裏可有些數?”

他轉頭看向書芳,書芳面色不大好看——或者說從進屋來她臉就是綠的,氣急要打孩子的時候氣血湧得臉發紅,這會紅意下去了,又陰沉得嚇人,哪怕太醫說胤禮的身子沒什麽大問題也沒能叫她改變臉色。

此刻聽康熙如此問,書芳蹙眉擡頭看去,似有幾分不可思議,“休說是妾身,難道皇上您心中就沒數嗎?胤禮與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今日忽然被如此算計,又是在這档子事上,幕後之人想方設法把這一大群人引來了,是為了什麽?”

她也有幾分氣急,聲音也稍微提高一些:“皇上您知道人是怎麽把妾身們引來的嗎?去報信的小宮女說胤禮要強行對屋裏宮人行為不端!”

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咬著牙顫聲道:“胤禮才多大啊?他們就要毀了胤禮一輩子的聲譽讓他從此蒙受汙名,用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引這麽多人來戳破,布這樣大一個局……他們好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