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3/4頁)

在座多是做人額娘的,這會都只有誇安兒的,哪有會煞氣氛的。

那邊安兒似乎聽懂了敏若說他“小搗蛋鬼”,委屈巴巴地就要咧嘴,敏若忙抱著他輕哄著,一面把被安兒隨意撇在桌上的書籍湖筆抓了過來放到安兒懷裏,掂了掂香噴噴的胖兒子,笑眯眯道:“好寶,額娘知道你孝順,來,瞧瞧汗阿瑪賞你的筆——大了可得寫出一手好字,被辜負了你今兒個抓住的這支筆啊。”

這話一出,在座的都不是不識趣的人,再有阿娜日與書芳在旁辛辛苦苦地帶氛圍,很快就將話帶到了安兒抓住康熙賞賜的湖筆上頭。

這一日抓周宴實在是累人累心,送走了外命婦們,敏若還得抱著安兒去慈寧、寧壽兩宮為兩位長輩賜下給安兒抓周的物什謝恩。回到永壽宮的時候安兒已經累得在她懷裏睡過去了,見他睡得香噴噴小豬似的,敏若忍不住手欠,捏了捏他紅撲撲軟嫩嫩的小臉蛋。

尚未離開,幫著蘭杜她們安排收拾攤子的海藿娜見了有些無奈,輕聲道:“您仔細著小阿哥的口水,別再把腮幫子捏壞了。”

老人講小娃娃的臉蛋不能捏,腮幫子一捏壞口水大了也止不住。

敏若當然有分寸,但這會海藿娜說她,她也就認下了,投降道:“會注意的,我有分寸呢。額娘的身子好些了?”

今兒個安兒滿月,舒舒覺羅氏卻也稱病沒來,這自然不是作假的。自月前舒舒覺羅氏便因害了傷寒回京中府內臥床靜養,宮裏的太醫按日子去請脈開方,也沒見有好轉。

海藿娜聞言,有些憂心地道:“一直沒見好轉,也請了好些外頭有名的大夫瞧,都給開了方子,吃了也沒見成效。”

敏若記著在原身前世,舒舒覺羅氏便是在她懷著第二胎女兒的時候去的,小公主出生的先天不足,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原身有身孕時因喪母悲痛過度。

敏若輕輕嘆了口氣,對海藿娜道:“再看看外地有沒有什麽好大夫,這傷寒可大可小,拖拖拉拉地到現在還一直沒好,像是額娘的身子外有什麽病症。”

海藿娜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

敏若不是原身,她與舒舒覺羅氏這些年說是“和平共處”都是擡舉了,和平的那兩年都是她在給舒舒覺羅氏下套,後頭舒舒覺羅氏消停了也是一舉被她震懾住了的緣故。

這些年裏,舒舒覺羅氏給她添的各種煩心事實在是數都數不完,敏若又怎會因舒舒覺羅氏的病傷心,也不會如原身一般因舒舒覺羅氏的死而悲慟。

只是到底是原身的額娘,忽然想起舒舒覺羅氏要不好了,她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舒舒覺羅氏病了,敏若三五不時地叫太監、蘭杜他們出宮去,送補品、探望,正好前陣子娛樂得累了,懶得每天與人打交道,只想懶在宮裏,就順勢以此為借口不再應嬪妃們的邀請了。

但冬至的宴會,卻是她必須得參加的。

因康熙不在,太皇太後抱恙,冬至日的闔宮聚宴是敏若起的頭——太後侍奉太皇太後榻前,一般太皇太後不出席的場合,她輕易也不會出席。

三大巨頭都不管,皇貴妃這個規矩遵行者也不在,嬪妃們就比較浪了,最後商定了當日的流程是一早請過慈寧、寧壽兩宮的安,白天打牌聚會、晚膳時分在禦花園絳雪軒吃餃子。

皇子公主們自有容慈帶著玩,早晨跟著一起請了安,便撤到容慈那裏去了。

榮妃熱情地拉著敏若同桌,由於敏若堅持表示四個人的有意思,而惠妃表示不愛玩、宜妃安胎沒來的緣故,阿娜日湊了個人頭,最後一個人選榮妃遲疑了一下,敏若笑吟吟地轉頭看德妃,“德妃主賞個臉?別看書芳,那孩子不會玩,上桌再被榮妃給涮了。”

德妃抿嘴兒輕笑,道:“那我就湊個人了。”

敏若這幾年打牌的水平可謂是突飛猛進,如今已經進步到了……呃,不會上手就給人送錢的地步。

德妃沒跟她打過牌,上桌來斟酌著給她喂了張牌,敏若歡歡喜喜地吃下了,但吃了兩張也覺出不對來了,擡起頭正色道:“都不要讓我啊!你們是看不起我嗎?”

“不是我說,就您這一手牌,繡瑩都玩得比您好。”榮妃笑著道,一邊拈了一旁的果子吃,德妃失笑,“那我可不客氣了。”

她說著,利落地碰了敏若一張牌,迅速報了聽,敏若再看自己手裏——亂七八糟三套牌,一套都湊不上齊整的。

書芳從後頭探頭來看,唏噓長嘆,敏若白書芳一眼,轉過頭來鎮定得叫人以為她勝券在握一般扔下一張牌,然後……給德妃點了胡。

榮妃長嘆道:“才還想著一年冬至了,就不可著你一人禍禍了,這可是天命不是?”

敏若不服地表示:“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