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按照敏若最初的預想,仙客來會開設專門招待女客的雅座,倒不是不正常接待女賓了,大概就相當於在搞了一個仙客來下轄的專門招待女性貴賓的休閑會所。

設計得當然會比普通待客的酒樓部分精巧,還會提供桌牌投壺茶事香事等休閑服務,餐飲的部分反而會退到次要位置。她專門設計好了布置圖紙,托第一輩子家庭條件還算不錯的福,她去過不少這樣的休閑會所,她姑姑還開過一家,高考之後的暑假她在那邊打了兩個月暑期工,算是略有經驗。

如今的大清京師還沒有這種設置,鈕祜祿家即便在上層處境略為尷尬,但也足夠震懾大部分人,支撐她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

現在唯一超出預期的就是仙客來開業之後的收益,托法喀和新奇菜式、辛盼的手藝的福,敏若這段日子真可謂是財源滾滾來,再加上菜式在女眷中試水的評價不錯,她通過和卓委婉地流露出要辦專門招待女眷的雅堂時,得到了一致的支持與許多期待。

她思忖兩日,幹脆直接搞了把大的,把仙客來後頭的店面也盤了下來,兩邊從中間打通,將兩邊原本的後院一起,造出山水園林的景象,流水潺潺、竹葉青翠,掩著通幽小徑,通往後樓的雅堂。

又專門畫圖設計裝修,請工匠打造出柔軟的沙發、座椅等,布置好舒適休閑的沙發席、也有復古清雅的矮幾席地,總得來說就是為了兩個字“搞錢”。

可以說除了不能安排幾個年輕俊逸的小帥哥來“藍袖添香”,她是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搞錢操作都弄出來了。

這個會所開業的時候皇後薨逝已有一年余,敏若盤點了皇後留給她的東西,將其中效益一直一般的胭脂鋪也弄了出來。

她手中握有不少前世的宮廷秘方,也有許多來自現代的先進經驗與目光(她能說她除了個搞休閑會所的姑姑以外還有一個做彩妝品牌的媽嗎?),所以她才會一開始就將目光投放在這兩個行業上——因為至少比別的行業有耳濡目染的經驗,加上新花樣的底氣,虧的概率略低一點。

沒錯,她一開始其實是做好了虧錢的準備的,雖然打算做生意以及忽悠招攬人的時候都是信誓旦旦的保證肯定能賺錢,但她以前又沒正兒八經真刀真槍地做過實體店生意,怎麽可能保證自己就一定會賺?

那時候的信誓旦旦是為了給自己和被忽悠的人增加信心的,沒想到仙客來開業之後當真財源滾滾,她才算是真有了信心,等仙客來步入正軌一切穩定起來,她才將目光投向了胭脂鋪。

這是皇後留下的產業,她怎麽也不可能把這個關了門再另辦屬於自己的,幹脆就繼續辦這個了。這鋪子本是皇後少年時練習打理財務的玩意,一開始辦得不溫不火,勝在皇後肯上心,眼見著要走上正軌了,她卻忽然入了宮,鋪子的發展也因此戛然而止。

打理鋪子的人是皇後挑選出來的,倒是忠心耿耿,奈何並不擅長經營。敏若打算騎驢看唱本,先試著走看吧,擅經營的人好找,擅經營又忠心的人難找,還是得碰。

兩邊招人都是只要女性,一來仙客來的雅座宴女客,應用女侍應,胭脂鋪子就更不可能招男人了——招去當擺設嗎?客人都不敢用。

外頭鋪子的事就此算是走上了正軌,敏若又清閑下來,每天在莊子裏頭騎馬釣魚讀書品茶,好不快活。

府裏是徹底消停下來了,舒舒覺羅氏這塊硬骨頭,最終還是被法喀與敏若、烏達嬤嬤等人聯手給“啃”了下來。

且說自打去歲烏達嬤嬤回了家裏,法喀也確實抓住了舒舒覺羅氏的軟肋,二人聯手逼著舒舒覺羅氏一大把年紀開始回頭學法。有一項衣飾妝粉銀子釣著,舒舒覺羅氏咬著牙不得不認真學,是越學越驚心、越學越害怕。

本來嘛,他們這種人家,多少是有一點“視法紀於無物”的心理了,遏必隆早年還正大光明圈過地呢!後來上頭禦旨命停圈地也沒見他停手,還是近年,法喀書讀得多了,多少明白些法紀道理,才將圈來的地各歸原主並加以補償。

舒舒覺羅氏旁的不說,訴訟官司、以勢欺人的事還是幹過兩件的,主要就是在長女榮登後位之後,被人吹捧得不知往哪飄了,自以為皇親貴眷,幾件小事罷了,再沒有辦不了的。

敏若看到回報之後,心裏頭感慨皇後若是再在皇後的位子上多坐幾年,沒準舒舒覺羅氏都敢正大光明地大開往乾清宮送伺候宮人的門路了。

幸而舒舒覺羅氏還沒給人辦什麽真害了旁人性命的事,不然讓她保舒舒覺羅氏,哪怕是原主的生母,哪怕再是如今這具身體的血緣親人也關乎她的未來,她也做不到。

這幾件事,法喀也一一查了出來,對受害之人各有彌補,可當日之害已經落成了,如今事後彌補得再多又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