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3/4頁)

“嗯。”

奚言走後,許澤南仔細認真地幫泡泡擦拭著身體,進行物理降溫。

毛巾交替在折疊臉盆中擠擰,泡泡額前疊成豆腐塊的小毛巾換了一次又一次。

差不多十二點多鐘的時候,泡泡的腋下溫度,終於恢復在正常範圍值內了。

許澤南這才利用這個時間去衛生間換了身衣服。

他垂眼在奚言的主臥門外站了一會兒,確認裏面沒動靜了,沒忍住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主臥裏擺著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大床的長和寬分別有兩米二,她只睡在最邊上,似乎是身旁留著的空間是為了分享給另一個人。

這半邊位置,本來今晚終於應該是他的了。

但現在——

許澤南嗤笑一聲,這大概是兒子對他的考驗吧?

奚言沒拉上窗簾。

窗外的月亮被樹枝勾住了,涼薄的月光傾瀉滿窗,她睡在月光下,睫毛輕顫,秀挺的鼻翼緩慢收縮舒張。

也許是因為孩子生病了,她沒有睡得很安穩。

許澤南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他靜靜地看著她入睡,漂亮的眉眼,光芒被夜斂去幾分,睡顏卻仍清純無辜。

他沒忍住,低下頭,親吻了她的鼻尖。

他在月光裏偷吻了他的姑娘。

“辛苦了,孩子媽媽。”

許澤南關掉了奚言床頭的鬧鐘,這才又退出了主臥,重新回到次臥裏。

泡泡的臉不再紅了,也不再燙了。

泡泡睡著了。

許澤南沒再用水銀溫度計給他量腋溫了,他只是額頭碰額頭,感受了一下兒子的體溫,是正常的。

許澤南坐在兒子的床邊,腦袋靠在上下鋪城堡床的橫杆上,閉眼休息。

這一夜,他沒怎麽睡,總是醒過來,查看兒子的情況。好在是,後來,每一次他醒來,泡泡都沒有再發燒了。

-

隔天早上。

奚言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意識到自己睡過頭了。

奚言愧疚地拎起了床邊櫃上的鬧鐘,結果發現,不是她沒設鬧鐘,而是她設好的鬧鐘被人關掉了。

奚言的心頭湧過一絲暖意。

她重新把鬧鐘放回去。

收回手時,她又發現床邊櫃上溫著個熟悉的保溫杯。

她擰開,淡淡的姜棗味道吸入鼻腔。

她抿唇喝了一口,想起許澤南前天說過的話。

他說,你上個月,是今天。

所以,她從前天開始,每天都會獲得他親手煮泡的紅糖姜棗茶一杯。不過,她的生理期其實從來都不準的,這個月並不是他說的那天,也不是昨天,不知道會不會是今天。

但,奚言她還是忍不住想。

睡到這個點醒來,床邊櫃上放了杯紅糖水,用保溫杯溫著的,這一天都是好的。

喝完他親手泡制的姜棗茶後,奚言起床洗漱。

當她在主臥的衛生間裏洗漱完,推開主臥門的時候,發現許澤南已經不在酒店套房裏了。

奚言剛拿了手機想給他打電話,側耳又聽到門邊有動靜,她便又收起了手機。

待門開了,許澤南出現在視線裏。

他已經沒穿睡衣了,換了身外出的衣服,卡其色闊版工裝夾克,搭條米色的休閑褲。

他中長款夾克裏面穿了件同色系襯衫,襯衫上面四顆扣子未扣,露出最裏面的白色羊絨衫。

他的衣品一直不錯。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雖然他經濟條件不是很好,衣服也沒有很多,但他仍每天穿得幹凈清爽。

又因為他長得好看,普普通通的衣服搭配在他身上,不管新舊,總是能讓人眼前一亮。

後來,他和奚言談戀愛了。

奚言是個顏黨,給他搭配衣服更是用心,在穿搭上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她偶爾心血來潮,在他的衣服配飾上做一些小動作……

比如blingbling的鉆石袖扣,blingling的領帶夾。

奚言回了回神,問:“你去哪兒了?”

許澤南提著手裏的燜燒杯,說,他去給她和孩子們煮點兒粥,但他只會煮白粥。

所以——

“將就著吃點兒。”

他抓了下耳朵,似乎也為自己拿不出手的廚藝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害羞起來,小動作不斷。

奚言有些意外:“這麽早嗎?”

“嗯。”許澤南關上門,回答她說:“昨晚,沒太睡得著。”

“因為照顧孩子嗎?”

“不是。”

聽到他這麽一否認,奚言擡起腦袋:“嗯?”

許澤南提著悶燒杯,走進來站在桌子旁邊,短促地笑了聲,說:“可能是因為沒睡到主臥吧,人臨睡之前的願望落了空,心裏面難免委屈。”

“……”奚言忍不住彎起眉眼,咬了下下唇瓣。

“保溫杯裏的姜棗茶喝了嗎?”他又問她。

“嗯。”奚言也挪步到桌邊,和他站在一塊兒:“你怎麽把我設的鬧鐘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