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的吻霸道急迫,並不給奚言任何喘息的空間。

直到,奚言細細的手臂從水中撈起,她雙手環勾住他的後頸,手臂上滑落的水珠浸濕了他的棉質睡衣。

洇濕在皮膚裏的些許涼意,像是烈火裏微不足道的雨點,絲毫起不到降溫的作用,只叫兩人之間的那吻更深刻,更濃重,難分難舍。

許澤南的手順著她的背緩慢地往下滑,手指停在她腰窩時,他手腕一擡一勾,托著她從水中站了起來。

大片大片的水花掀起層層激浪,砸落在巖壁泡池的山泉水裏,將周遭的竹林、低矮的灌木叢打濕、澆灌,耳邊傳來清脆的啾啾鳥鳴,曖昧的交響曲伴奏帶。

她體重很輕,即使一身水漉漉,他仍能把她托高環抵在腰腹之前。鼻息交替之中,他問:“今晚,你要我睡主臥嗎?”

“孩子們呢?”

“睡了。都睡了。”

奚言便笑起來了,她雙眸彎起,賽過了窗外枝頭勾住不讓走的彎月。

她的臉很小,圓圓的,下巴尖尖翹翹。

平行性的雙眼皮下,眼部留白少,杏眼瞳仁大。

許澤南看著她一對潔白如玉的耳垂慢慢鋪上粉色,也不止是耳垂,所有一切視野可見,包括被山泉水浸泡過的曼妙。

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來,許澤南和她對視。

他所有的迫不及待還是在這一切被壓制住,他想,但他仍在耐心地等待著她的答案。

七年的時間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天兩天。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重新接納他。

奚言加重了壓住他後頸的力道,用一點殷紅輕舔上他的唇,行動告訴了他答案。

要的。

今晚,她要他睡主臥的。

他盯著她那對粉色的耳垂,心思直白,垂涎已久。

一段纏綿的吻後,他含住了她右邊的耳垂,聲音暗啞:“先去洗澡。”

“嗯。”

“一起?”

她把腦袋往胸前埋了埋:“你說了算啊。”

許澤南便抱著奚言去衛生間洗澡。

長腿經過套房裏的次臥門邊時,次臥裏傳來兩聲不和諧的咳嗽聲。

小朋友的聲音很容易分辨。

許澤南長腿頓住的同時,他感覺手上一輕,奚言反應很快地從他身上跳了下來,並隨手拎過寬長的大浴巾把自己包裹了起來:“泡泡咳嗽了。”

“嗯。”許澤南仰頭望了下天,並鼓起唇向上吹了一口長長的氣:“我去看看兒子。”

奚言的脖頸兒仍是微微的紅:“那我先去洗澡了。”

“等會兒,我說了還算?”

“如果你兒子沒醒的話。”奚言漂亮的眉眼輕輕眨一眨:“你說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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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言以為許澤南去次臥裏看兒子不會要太久的時間,她以為他有可能會進來,所以,她並未將門反鎖。

但等她洗完澡,發現他並沒有進來。

他甚至沒有發出任何出現的動靜。

是孩子們醒了嗎?

奚言穿上浴袍,將腰上的束帶系好,濕頭發用幹毛巾包裹住,也提步走向了次臥。

她推開門縫,看見許澤南坐在泡泡的床邊。

次臥裏沒有開燈,只有一盞微弱的掛墻小夜燈。淺淺的昏黃將他的身影籠罩得朦朧,身材的弧線投射在白色墻壁上成了曲折離奇的影子。

他將泡泡的保溫杯杯蓋摁好,側身放在了床邊櫃上,他該是剛剛喂過泡泡喝水。

奚言剛想走進去,卻又頓了步子。

她看見他堅朗的上半身躬起,貼近了泡泡平躺著的高度後,說:“爸爸要把泡泡腋下的溫度計取出來了,泡泡不要害怕。”

他對睡眠中的兒子說話,語氣溫柔,擡起兒子手臂取出腋下的水銀溫度計時,動作輕緩。

奚言彎下了唇。

男人也不是不能帶孩子。

男人也不是帶不好孩子。

男人帶孩子,也不一定就要女人在旁邊看著。

奚言又看見許澤南一手拿著水銀溫度計,一手拿著摁了靜音的額溫槍,對著窗外的微弱月光,對著掛墻小夜燈發出的薄薄夜光,對比起兩個溫度計顯示的溫度差異。

奚言看見他皺了眉。

她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像是解題時,解到一道無解的題。

許澤南在聽到奚言腳步聲後,立即看向她,並且皺著眉問她:“兒子的臉怎麽這麽紅?”

他聲音很輕,但語氣很認真:“還很燙手。”

他說,額溫槍和水銀溫度計,兩個溫度計測量出來的體溫並不一樣,額溫槍顯示溫度正常,水銀溫度計卻顯示應該是有點兒發燒了。

新手爸爸上路。

體驗了擁有一雙懂事聽話的兒女的快樂之後,他也得經歷一些考驗了。

孩子長到幼兒園大班的這個年紀,其實並不難帶了,教育糾偏只要和他們講道理,他們都是很快能接受並且改正的乖巧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