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4頁)

所以,他出現在孩子成長的半途中,並不會感受到多少帶孩子的困難。

除非——

孩子生病了。

奚言向他伸了手:“體溫計遞給我一下。”

許澤南把兩個溫度計遞給她,同時,他站了起來,和她一起垂眼看刻度。

但他比她高很多。

奚言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從腦袋上方落下來,他的男性氣息將她自上而下地包裹住。

“怎麽樣了?”他問。

“發燒了。”奚言說。

奚言順帶著給新手爸爸普及了一□□溫計的常識。水銀溫度計測量出來的結果比較準確,額溫槍是比較方便,但是額溫槍的使用是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的。

比如,它需要和被測量者保持在同一環境下十五分鐘以上;每次需測量三回,來保證測量結果的準確性。

並且,盡管如此,它仍有可能會發生失效和不準確的情況,所以,一切以水銀溫度計為主。

水銀溫度計上顯示的溫度是38攝氏度,所以,泡泡發燒了。

許澤南聽明白了,他從奚言手裏接過水銀溫度計,眉心仍斂著:“看看女兒。”

奚言告訴他,千萬別在小繁睡著的時候,試圖用水銀溫度計給她測量體溫。

“會哭。”奚言說:“超大聲。”

許澤南踩在上下床連接處第一節橫杆上的腿縮回,換了額溫槍,才又重新脫了鞋光腳踩在橫杆上。

三次測量之後,許澤南重新站在地面上,他又對著自己的腦袋測量了三次,之後,他才告訴奚言,說:“36度3,小繁體溫正常。”

“我帶兒子去醫院。”他很快做了決定:“你在酒店陪女兒休息吧。”

新手爸爸確實沒有應對孩子生病的經驗。

奚言將經驗傳授給他,38攝氏度是低燒,兒童和成年人都一樣,是屬於比較常見的症狀,輕微咳嗽症狀也不要緊。

他們可以采取物理降溫加觀察的方式先行處理。

許澤南眉心仍蹙著:“我出去去打個電話。”

奚言也沒有攔著他。

許澤南站在陽台上給蔣澄打了個電話。

他第一次為了表示正式,在電話裏喊了蔣澄一聲蔣院長。

蔣澄正在燈紅酒綠,他接通後,差點兒以為自己被人下了藥,產生幻聽了。

直到電話裏的人,清清冷冷的嗓音再次響起:“換個安靜的地方,問你點事兒。”

“哦。”確認了對方確實是失聯已久的許澤南之後,蔣澄這才陰陽怪氣地道:“什麽麻煩事兒讓您又想起了我這個塑料好兄弟?”

話這麽說著,蔣澄卻也從嘈雜的包廂裏走了出來,他靠在安全通道的墻上,點燃了根煙銜在嘴裏,陰損道:“找我結紮啊?”

許澤南沒理會他話裏的損,直接說了正事兒:“我兒子發燒了。”

蔣澄一聽,將煙頭掐在垃圾桶上,一秒恢復正色:“你在哪?”

許澤南說他在迳州。

蔣澄說,哦,那遠水救不了近火,但可以給他點兒救火建議。

蔣澄聽了許澤南對泡泡的情況描述以後,給的建議就兩個字:觀察。

找醫生跟不找醫生有什麽區別?

許澤南忍不住,問:“你靠譜嗎?”

蔣澄生平最恨質疑,管他男女老少,親疏遠近:“我他媽臨床醫學本碩連讀,要不是老爺子以死相逼我回來接管醫院,我現在就是臨床醫學本碩博連讀了,你說我靠不靠譜?”

許澤南這才“嗯”了一聲,說,知道了,掛了。

蔣澄就不樂意了:“你現在是除了老婆孩子,就沒話跟我說了是嗎?”

確認了泡泡是因為輕微感冒症狀引起的低燒,屬於常見症狀,並不需要做特殊處理之後,許澤南心情輕松了不少。

他於是掛電話前,就勉強和蔣澄說了點兒別的:“我不結紮。”

“奚言不讓。”許澤南笑了下,然後壓低了嗓音講電話:“她很小氣,男的也不讓看。”

蔣澄:“……”

是蔣澄先掛的電話。

-

許澤南講完電話之後,重新回到孩子們的次臥裏。

床邊櫃上放著一個折疊洗臉盆,奚言正在往清水裏浸泡兒童毛巾。

許澤南看見泡泡額間還搭了塊濕毛巾。

她在給兒子做物理降溫了。

許澤南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濕毛巾,說:“你教我一下,我來吧。”

奚言點點頭,跟他說了下要如何給孩子做物理降溫。

用溫水擦浴,擦拭的部位集中在頸部、腋窩、腹股溝、腘窩等處。

“知道了。”

許澤南將溫毛巾搭在泡泡的手心裏,一邊給兒子擦手,一邊跟奚言說,讓她早點去休息了。

這裏他來就好。

奚言看著他,欲言又止。

但最終,她也只是垂了垂眼,說:“好。”

奚言擡腿往門外走,手停在門握上,她頓住腳步,還是提醒了他一句,說:“你身上濕了,記得換身衣服。我調了鬧鐘,後半夜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