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3頁)

“哈哈。”她沒忍住笑出了聲,抹了一把額頭疼出的冷汗,“王上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不過來得正好。”

她把雲步虛拉到身前展示著:“王上快看,我幹得好吧!勾引水如鏡算什麽本事?我們天狐才不屑於做那麽低端的事情,我直接把道祖給您拿下了!”

白嬰瞳孔收縮,目光在她牽著雲步虛的手上仔細研看,沒看出任何虛假的痕跡。

他有點不敢置信,又認真去觀察雲步虛的臉……就是他本人。

不是偽裝,不是傀儡,就是本人。

道聖宮的主宰就是實打實站在這裏。

他臉色越發蒼白,背後絢麗薄透的羽翅輕動,無數的彩色絲線將他襯得恍若提線木偶。

紅蓼想著這樣會不會還不太夠?還是得再來點兒刺激的。

於是她踮起腳尖,湊到雲步虛臉龐,輕輕問了聲:“要不要親親?”

雲步虛在她疼得一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正全神戒備著白嬰。

忽然耳邊一熱,緊接著傳來她柔柔的詢問,他氣息一頓,還未作出回應,臉頰上便落下一個吻。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啦。”

“……”

雲步虛手落在臉頰上,被她吻過得地方溫度灼熱,但也沒忘了防備白嬰。

至於白嬰。

白嬰:……

在紅蓼的吻落在雲步虛臉上的一瞬間,他就覺得自己是被魔尊陰了。

他肯定是中了魘魔的算計,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但這不是夢。

是真的。

白嬰整只妖都不好了。

紅蓼親完了還要刺激他:“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

白嬰深呼吸了一下,勉強冷靜下來,絢麗的瞳孔收縮,很慢地說了一句:“……你太努力了。”

只要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行了,根本不必這麽努力。

這麽努力的後果就是,遭殃的從水如鏡和雲步虛,變成了他。

白嬰已經第一時間想離開了,可還是太遲。

雲步虛就是這樣的存在,只要你暴露在他面前,稍不留神就得被扒了一層皮。

他和魔尊合力才將他重傷瀕死,現如今他們都還傷著,他卻好似已經痊愈了。

“道祖還是想好了再動手。”

白嬰羽翅上幾條彩色的線被雲步虛用靈力捆住,他一邊嘗試掙脫一遍睨了睨圍觀的紅蓼。

“別忘了那只狐妖也是妖,若你想她給本座陪葬,那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這倒確實是個問題。

從紅蓼剛才痛不欲生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妖王手中能契約所有妖族的寶物還是有點用處的。

過往雲步虛不在意任何妖族的生死,所以這些翻蓋不到他,但現在不一樣了。

太一玄宗扇已經被他握在手中,此刻是殺了妖王,令地主一脈損失重要戰力的最好時機。

作為仙族道祖,天之主的繼承者,他應該很清楚在六界和平和一只狐妖的性命之間該選擇什麽。

紅蓼也確實高興不起來了。

她臉上沒了表情,手心都是汗,小小的身體包裹在他的外袍裏,緊咬著下唇,竟是沒打算為自己爭取什麽。

換做之前這是不可能的事兒,她那麽話多,那麽能扯,怎麽會不為自己爭取一下?

隨便說點什麽都好,總之不該沉默以待。

可她就是說不出來。

她緊緊抿著唇,眼都不眨地望著雲步虛,紅紅的眼底倒影著他望過來的模樣,有些話她確實沒說出口,可那雙眼睛其實什麽都說盡了。

她又想起了很小時的渴望。

渴望一份哪怕世界逆轉,萬物傾頹,也義無反顧堅定不移選擇她的愛。

她不覺得那個人真的會出現,更不覺得那個人會是雲步虛。

她也能認清殘酷的現實——這樣的時候,雲步虛那種人設,選擇殺了白嬰才是最正確最合乎邏輯的。

紅蓼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看了,怪嚇人的,愛咋地咋地把,累了,毀滅吧。

但什麽都沒有發生。

所有她以為會發生的事全都沒有發生。

身處局中,白嬰也覺得不可思議。

雲步虛竟然放手了。

他甚至都沒糾結多久,很快就放了手,淡淡地看著白嬰轉瞬逃離。

白嬰離開時還回了一下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閉著眼的紅蓼。

她身上披著雲步虛的道袍,銀發綰了小髻,發髻上簪了一支非常樸素的桃枝木簪。

她身姿纖細窈窕,微微顫抖著迎風而立,臉和鼻尖都紅紅的,顯得脆弱又妖嬈。

確實有些資本。

可對象一旦換成了雲步虛,又會覺得這資本原不該夠的。

那可是雲步虛。

敵對這樣久,怎麽會沒人想過對他用美人計?最初當然也是用過的,魔族妖族不知多少美人前赴後繼,全都無疾而終。

就連當年的六界第一美人,同樣出身於青丘的九尾天狐也是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