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諸法俱陳列

卞司議看著諸多以往元夏同道,心中浮現一絲陰霾,他也是能猜到,這應該是陷在了某種幻境之中。

且他看了下來,能夠確認,其中有不少就是明確敗亡在張禦手中的,而余下之人想必也是, 不由暗暗心驚,沒想到此人手中已經敗亡如此多的同道了。

張禦身懸高空,兩袖飄蕩,身繞飛劍,自上看著其人,他自身站著不動,意念一催,諸多道人之中,便有一人上得前來。

卞司議看過去,皺眉道:“傳司議?”

他身為大司議,位兩殿之中的諸司議自然都是識得的,這一位出現之後,對他執有一禮,道:“卞司議,得罪了。”說著,伸手對著他就是一拿,霎時化動空域,層層擠壓而來。

卞司議哼了一聲,也是祭動道法相抗,仗著深厚功行,倒是抵抗了片刻,但是沒有用,周圍空域依舊堅定不移的向內部壓塌。

他的道法就是在於不懼斬身之法,並且以此削奪對方實力,實在不是走正面對抗的路數, 再是過去幾個呼吸之後,他周圍空度連帶整個人瞬間向下塌縮,竟然一把被傳司議握成塵埃微粒,繼而被碾化為一團氣光。

稍過片刻,場中靈光一閃,卞司議身影再是出現在那裏,他一見周圍景象,頓時驚疑不定,他沒想到自己意識敗亡之後,卻是仍舊落在這裏,這裏絕不是什麽尋常幻境,而是涉及到某種心象氣意的映照!

他此刻連忙試著勾連鎮道之寶,想連通上寶器之後順帶喚醒自身,然而他卻是驚異發現,自己仍是能夠非常順利的溝通寶器,好像那寶器同樣存在於此間,這就無從施力了。

傳司議這時對著張禦一禮,道:“張上真,傳某或可殺得這位百次千次, 但自覺無以拿他如何。”

張禦點點頭,示意了一下, 傳司議恭敬一禮, 退了下去,而後他一擡手,背後又有一名道人站了出來。

卞司議看去,道:“淩司議?”

淩司議似是保持著原來的智識,面上帶著一絲歉然,道:“卞司議,卻是對不住了。”說話之間,伸手一推,身外各色光華湧動,向著卞司議湧來。

他之道法會根據他人道法變化而變化,一般來說,總能占據上流。

張禦也想看看,這兩者之間的碰撞會是什麽結果。

他並不能完滿知悉對方每一個人最深層次的東西,但是能把其人與自己對敵時的狀態映照出來。

其實生死之間的較量,等於將自己道法一一展現給對手,有的時候比單純言語描述還要全面的多。甚至比平日自己對自身道法理解還要更上一籌。

淩司議這一次落下,卻是發現對方道法變化極致單一,要想勝出,唯有令對方不亡,這似乎矛盾,但道法之中還有封鎮之法,適合眼下情況,故是道法神通也是開始朝著這個方向轉變。

張禦看得十分清楚,若是在外間還好說,但是這是在意域之內,就算真能將卞司議封禁了去,也沒有意義,故他言道:“不必繼續了。”

淩司議聞言,也是停了下來,回到了他身前,執禮道:“卞司議一身道法,全是寄托克殺之上,可是淩某無法克殺其人。”

張禦點點頭,道:“淩司議,且下去吧。”

淩司議恭敬一禮,道:“是。”

卞司議目中現出冷光,看著昔日那些同道在張禦老老實實的聽命,盡管知道這只是虛像,可仍是仍是感覺有些心中發堵,故是這次沒等著張禦再度喚人,而是身上道法主動一展,向著張禦攻去。

張禦懸空不動,身上根本道法正禦中天一展,便見他道法不斷崩消瓦解,不令其侵入進來,但也不反攻而去,與之前一般維持著場中均勢。他口中則道:“盛司議,由你來會一會此人。”

盛箏執有一禮,就自一邊走了出來,他之道法“問叩天心”,只要是自身能夠做到的事情,哪怕只是一絲可能,在道法催動之下就會逐漸放大,直至實現。

張禦現在就想在這裏令各人以各種道法進攻嘗試一下,在驗證自己想法的同時,也是想著能否從道法上找出此人的破綻。

反正此人道法並不是涉及心象觀變,進入了此間之後,只要他不主動放開束縛,這人正常憑自身是無法破除出去的。

盛箏飄身下來,道:“盛某早便想知道幾位大司議的功行如何,只是過去無此機會,今次正好借閣下之手一全心中之願。”

卞司議面色更是不好看,這一個個司議雖然是幻相,但是姿態神情,乃至性格脾氣,看起來仍和原來幾乎相同。

盛箏一禮之後,也不客氣,根本道法一展,將卞司議卷入進來。

卞司議雖然不願意和這些人過招,可也沒有明明能阻擋,卻還不做抵抗的道理,也是祭動道法迎架,兩種道法都是偏向於玄機變化,所以相互碰撞,並沒有引發什麽驚天動地的變化,一時也分不出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