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斬法余殘痕(第2/3頁)

他自問沒有對抗這一劍的手段,上去恐怕也是遭受一般的下場,與其白白拋下一具外身,那還如不早走為上。

啟道人卻是冷靜言道:“傳司議,啟某以為,這般力量豈是能隨意使出的?此人又能斬出幾劍?我等還當再看看,不能被人威懾住。”

他其實也不想留在這裏,但是他不能贊同高道人的意見。

若是他贊同,就算傳司議回去了,也能把此番失機原委推到他們身上。

所以高道人說要走,那他就要說堅持對抗。要是傳司議真的想走,那麽他是阻攔不住的,可是罪過就能推到高道人身上了。

傳司議此刻表面看著十分平靜,可內裏非常不安。方才那一劍著實讓他心驚膽戰,感覺即便外身,似乎也不宜讓其斬中,尤其是聯想到先前那等感應,更覺不妥。

他有心走,但是既然有人堅持,他若反駁,罪過就落在自己身上了。只好道:“啟上真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等招數不可能接連使動,我等就在這裏,等待徐上真回來之後問一問詳情,再與此人周旋。”

這次他們用了數載時間,還有路上耽擱的時日,每一人也都是重新祭煉出了兩具堪用外身。在他們想來,徐徐道人縱然眼前被斬了一具,可當還有一具留在飛舟之上,等其人回來問個清楚就是了。

啟道人心中愕然,他沒想到傳司議真的不走,面上則是道:“還是傳司議英明……”只是他話才說到一半,忽然一頓,保持著微微露出笑意模樣足有片刻,然後整個人中分開,須臾間就飄散而去了。

這一幕令人毛骨悚然,高道人反應了過來,高聲道:“不對,此人有兩把飛劍!”

傳司議這時候哪還有什麽猶豫,道:“撤!”他一揮袖,法力激蕩之下,飛舟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虹光,往界外遁空返歸。

張禦這時舉目向著飛舟看來,既然來了,那就別想著離開了,他執劍擡手,對著上空一蕩袖,似乎又一劍揮了出來!

傳司議遁走之際,也是回首往張禦這邊看來,見到這等舉動,眼瞳頓時一縮,

他轉動自身根本道法,將自身一層層轉入無量空域之內,然而這個時候似乎看到了一抹劍光的出現,其似是從外入裏,穿透了重重阻礙,直抵那根本之所在,這一幕映入進來之後,他的意識便隨即陷入了一片渾黯之中。

高道人對氣機格外敏感,方才他察覺到了傳司議氣機的消失,心下格外震恐,但這個時候他卻是沒有躲。

他認為張禦既然是一個個破敵,明顯招數之中存有間隔,所以無法一下攻襲到他們所有人,而這個時候若是遁逃,未必見得能走脫,那還不如趁著張禦攻擊過後的間歇出手,反制其人!

他此番打算並不是盲目的,而是張禦這次用的是上回所見之外身,而他們此回攻襲天夏,正是帶有破毀天夏外身的手段!

故在此時,他一蕩衣袖,便有一道極光從袖中射出,霎時照亮天穹。

此物名為破法金光,只要光芒一現,就可將天夏修道人的外身擊破,盡管有陣勢遮護,可此光那卻是循著那一道劍痕來處而去。

他根本道法“諸傳借復”卻是拿此劍痕為己所用,正好將此破光金光送返回去!

不得不說,這一瞬間他準確把握到了場中所能利用的一切手段,回應可謂恰到好處,無愧一名上真的身份,若是他能就此張禦外身除卻,他或可能反敗為勝,以一己之力反轉局勢!

張禦看著那一道光芒直照而來,卻是並沒有躲避,任由其落至自己身上,這一具外身也是轟然破散。

可待那外身光氣散開之後,他卻依舊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這是因為他這一次內中用了經過林廷執改換過的外身,而在外間則是用了此前的外身。

為了不被元夏方面看破,所以自動手之後,他一直站著未動。

而外間這一層蛻去,內裏顯露出來,他已是不必再是遮掩,此刻雙指一駢,擡手對著高道人所在就是一指。

徐道人見金光落中,本是面露喜色,可看到後面,卻是面容一僵,此刻見張禦舉動,心中不由大恐,急忙調運起根本道法,將周圍所有余下陣器之力都是調集到了自己身上。

同時他道法也是運轉到了極致,向著未來自身借取力量,指望能調集到足夠的法力來抵禦這一斬,然而他此舉卻是未曾借來任何力量,反而自身意識變作了一片空白。

在他動念那一刻,斬諸絕就已然斬入進來,殺滅了他的身軀,而沒有了本來之我,也就沒有了未來之我。

張禦神色平靜的站在那裏,身上道袍飄揚不已,背後兩道燦爛劍虹交相輝映,他擡首看向虛宇之上的烏金壁壘,下來就是反擊之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