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跑(第2/3頁)

“哇……好強啊。”

許帆等了一會兒,沒等來阮芋問她怎麽知道蕭樾考了多少。

阮芋也等了一會兒。

如果許帆想說,會自己告訴她,沒必要問;如果許帆不想說,那她何必踏進人家雷區。

許帆確實不想說。

她在同學眼中是個很要強的人,但真實的她比大家想象中更加心高氣傲、爭強好勝。

她牢牢記住了上一次數學單元考考滿分的四個名字。其他班的不方便問,9班和12班是同一個語文老師,所以許帆特地向老師詢問了蕭樾和鄭慶陽的語文成績。

盡管知道這樣做不對、絕不是自信的表現,許帆依然控制不住地想要了解競爭對手的一切。

她以市榜眼的成績考進一中,如果之後的大考不能維持在年級前十,父親母親一定會對她非常失望。

現在能確定的是,鄭慶陽和蕭樾的語文都很好,前者考了八十九,後者九十五,蕭樾是許帆已知最強的競爭者。

良久的沉默滋生尷尬,阮芋一笑置之:

“哈哈,我以為蕭樾這種理工競賽生肯定偏科呢。”

許帆搖頭,把自己的理解告訴她:“學習能力上升到一定階段,方法是融會貫通的。思維強大的人足以應對一切問題,目標越堅定就越不可能給自己埋坑留隱患,所以蕭樾這種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有一門課拖後腿,我猜他一定每一科都很好。”

思維強大的人,目標堅定的人。

蕭樾是不是這樣阮芋不確定,但她知道許帆肯定是。

上課鈴響了,阮芋條件反射攥起筆,翻開習題集。

數秒後忽地一笑。

狗屁學校,神不知鬼不覺把老娘給升華了。

阮芋拿出便簽紙,一筆一劃寫下當前的學習小目標——每一科都及格——然後撕下便簽,偷偷貼在語文書內頁,這樣每天早讀都能看到。

她的小動作被許帆偷瞄見。

“我也寫一個。”許帆小聲說。

她寫的是:期中考年級前十。

隔了一會兒,又加上一條:運動會個人總分前十。

只有前十名有獎狀拿。這個目標迫在眉睫,後天就要召開運動會了。

戰神許帆的六邊形有一角就是體育競技。

作為體育委員,她幾乎隔一天就召集大家去操場訓練。以前班裏管她叫“帆姐”或者“許大神”的人多,現在都改口叫“許教練”,教練指東大家不敢往西,威望比班長還高。

今天晚自習課前,許教練又下了命令,讓所有參加長跑項目的運動員晚自習課後和她一起去操場夜跑。

臨近下課,阮芋背單詞背得頭昏腦漲,忽然收到許帆傳來的紙條:

【今晚我和真真都要去操場跑步,你自己回去?】

阮芋想了想,回復:【我去操場圍觀,順便買點零食給你們。你想吃什麽味的巧克力?】

許帆:【抹茶吧,謝謝》3《】

晚自習後的操場不提供大範圍照明,放眼望去,幾乎和遠處黢黑的山巒連成一片。

阮芋第一次這麽晚逛操場。

也是第一次在寧城一中這個學霸窩裏看到活的、手和手牽在一塊的校園情侶。

既青澀忸怩,又明目張膽。

深夜的操場屬於校規禁止的那部分。

而運動會的到來多少破壞了其間曖昧。

操場人多又暗,阮芋抱著薯片和巧克力,傻站半天,終於等來幾張熟面孔。

許帆剛跑完一圈,聲音帶著喘:“跑道上人多,你去觀眾席上坐吧,那邊視野好。”

阮芋:“你們的包是不是也放在那裏?我去給你們看東西。”

“對呀,放在觀眾席第二排。”喬羽真拿走一塊巧克力,邊吃邊說,“台階上有點臟,記得拿紙擦一擦再坐。”

阮芋剛想說她身上沒帶紙,旁邊一名瘦瘦的男生獻殷勤說:

“坐我包上就行,反正都是黑的。”

“對,他那包又醜又扛造,正合適。”喬羽真說完,給阮芋指了指方向,“那邊,他的包就挨著我的放。”

阮芋點點頭,心說做嗲精可真舒服,什麽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喬羽真的書包四四方方,又是淺色,在光線不足的地方也容易找。

相隔一米的地方確實有個黑色雙肩包,上面團了一件白色夏季校服。

如果阮芋細心一些,也許會記得那名獻殷勤的男生身上正穿著夏季校服。

但她對此全無印象,一只手毫不猶豫拎起校服,掛在臂彎,屁股正對書包坐了下去。

那包癟得很,裏面只有一兩本書,肯定坐不壞。阮芋放肆地把它當坐墊,翹起腿,優哉遊哉吃薯片。

操場人滿為患,觀眾席卻很清靜。

阮芋坐的地方視野開闊,她微眯眼,試圖在昏蒙夜色中尋找同班同學。

半晌,同班同學沒找見,只認出一個胖得醒目的吳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