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2/3頁)

但後來,銀兩慢慢恢復了原有的額度。原由也注的很清楚,米面糧油的價錢上漲。三年的時間,便恢復了原本的額度。

以至,以後只有增額,再無減額。

開始的損招出現,是齊尚書說的,廚子手藝退步。

於是,中等人家的子弟也不在官學用餐了。

但總有家境尋常的,縱廚子手藝尋常,他們也會在官學用飯。

能忍受官學廚子的手藝,可見這些子弟家境有多麽的尋常。這樣的學生,縱遇到一些不平事,也多以隱忍為主。

畢竟,對這樣的官學生而言,能上官學,必然不容易。

而得罪官學的管事、官員、博士、校書,並不是聰明的選擇。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別人損得起,家境尋常的官學生大半是損不起的。

有人退,便有人得寸進尺。

於是,便有了更不堪的事。

及至如今,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官學招生都成了官學館長的發財良機。

官學何以不堪至此?

一年一年,一步一步,便至如此。

當年官學生自官學結業後,仕途如何。以及現今官學生仕途比一比,便知官學生質量下滑到何等程度。

林司儀站在一畔,榮烺剛結青果的梨樹下,看秦寺卿一面展開他做的筆記,一面聽秦寺卿說到這些年官學的淪落。

“真是可惜。“榮烺不禁感慨,“原來官學曾這樣好過。”

秦寺卿時常過來,在榮烺面前的拘謹也散了些,說道,“就像蓋房子,新蓋的房子,都是青磚黑瓦,橫平豎直,既漂亮又舒適。歲月久了,磚瓦舊了,便要注意修繕維護,房子才能一如繼往的結實耐用。”

榮烺雙腿盤坐在紫竹榻上,捏捏手指,“有些破屋,與其修整,還不如拆了重建。”

秦寺卿沒想到榮烺會說這樣的話,他看向正在捏手指玩兒的小公主,心下又覺荒謬,公主殿下委實比他家閨女大不了幾歲。他跟這麽一小孩兒……就見公主黑亮純凈的眼眸看過來,眼中帶著一絲天真笑意,“畢竟只是房子破舊了,地皮還是咱們的。想重建,就重建。”

這話狂妄霸道的直接,秦寺卿也是曾經做過刺頭的人,順著榮烺的話想了想,竟是很贊同榮烺的話,“若能新建,當然最好。”

榮烺好奇的問,“秦學士,你理想中的官學是什麽樣的?”

秦寺卿道,“臣沒讀過官學,不過,臣讀過幾年國子監。對臣而言,學在其次,少年人最重要的是能遇到一位能教導自己的良師。”

“這要看運道,不一定都能遇到。”榮烺是經常出宮的人,知道外面很多人生活很苦,並不能像自己一樣有許多知識淵博的好師傅。她說,“旁的上頭,你有沒有什麽建議?”

秦寺卿能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當年在科舉場,也是有名俊才。他道,“嚴師出高徒。必要規矩嚴明,每日功課認真完成,每季都有考校,完不成師傅功課要有懲罰。另則,嚴師要能嚴得起來。能做到這兩樣,便是一所好書院。”

榮烺想,秦寺卿的確是個實幹的人。

做事細致,說話也實誠。不似史師傅,開口道德,閉口規矩,死板的要命。

榮烺又與秦寺卿談論許多,官學算是一個極小的衙門,但這樣的小衙門裏,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隨著秦寺卿事無俱細的講解,榮烺了解到諸多細務。

待一時,鄭太後那邊兒的柳嬤嬤過來尋榮烺,說是榮烺生辰宴的禮服做好了,請榮烺過去瞧瞧,榮烺眼睛一亮,便先讓秦寺卿退下了。

秦寺卿離開萬壽宮,沒多久便遇到史太傅,史太傅是秦寺卿科舉時的座師。史太傅看一眼秦寺卿過來的方向,手中握著剛同大殿下講解過的書卷,隨口談起官學的案子,順帶說一句,“眼下大殿下負責宗學的差使,也時常垂詢官學一事,少章有空,不妨過去給大殿下請安,大殿下極愛學習。”

滿朝上下皆知今上年過而立唯有一子一女,公主是皇女,以後沒旁的原因,必是在殿下登基。秦寺卿很不傻,但他已得過齊尚書的提點,對史太傅微微一揖,有些拘謹的模樣說,“我不似師傅為大殿下講授功課,我是外臣,沒有陛下口諭,沒有大殿下宣召,哪敢貿然求見。”

史太傅笑,“這有何妨。明日你若有空,我帶你去面見大殿下。”

秦寺卿婉拒,“師傅也知道我眼下手裏的差使,依舊無甚進展,便是去了,怕也沒什麽能回稟的。”

史太傅全不似榮烺想的刻板,他一聽便明白,秦寺卿這是不想私下拜見大皇子。雖則史太傅認為無傷大雅,也能明白秦寺卿的小心,不經陛下允準,此事的確略有唐突。

他道,“若差使上有我能幫上忙的,你只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