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世界共主

因著乾清宮被焚毀, 新帝住在皇後的坤寧宮。

臨近年關,禮部擬了一批年號供燕熙選, 在早朝後送到坤寧宮。

“景樂——”燕熙從中撿出這副字, 想起了原主景樂帝,他用著原主的身份和身體,索性就好人做到底, 選了“景樂”為年號。

宋北溟下朝後去禦花園練武,回來時正見燕熙對著字發怔, 俯身湊過來看了一眼說:“景樂帝?‘春和景明,平安喜樂’, 意頭喜慶祥和;又應了你生辰在春節,形式也很妙。”

燕熙仰頭看他,露出溫和笑意說:“那以後你就是景樂皇後了。”

宋北溟沉身也坐進軟榻,把陛下摟進懷裏, 用力嗅了下陛下的脖頸,沉吟道:“你的榮還是濃。”

燕熙壓睫, 蓋住了閃爍的眸光, 順手攏了手爐在手說:“小夏先生給夏家去信了, 夏家人給回了新方子,有些用處。”

“哦?”宋北溟提著的心稍降,他瞧著燕熙色氣漸好, 逐漸有了當初的盛艷, 不覺又放心了些。他擡掌在燕熙腰間, 替燕熙揉去夜裏的酸痛, 湊在陛下耳邊說, “夏家人想來辦法是多一些。”

燕熙耳朵微紅, 側首意有所指地瞧著宋北溟。

宋北溟入掌是令人銷魂的細窄, 再往下的起伏優美而勾人,方才練武卸去的勁根本不管事,他這個皇後一旦和皇帝挨在一起就要著火。

這幾日夜裏宋北溟都不敢鬧到太晚,就怕把陛下玩壞了,他憋著勁,這般根本泄不盡火。

燕熙感到那手在往下,他也不攔,扭身就這麽瞧著宋北溟。

“陛下又在邀請本宮?”宋北溟挑起燕熙的下巴,“夜裏不說一直哭著說不行、不要?”

“我——”燕熙想起那金鎖鏈竟是不止手腳上的兩副,還有串了明珠的、配了軟夾的、極細極長能纏繞全身的,那些千奇百怪的樣式,燕熙光是想想就面紅耳赤,壓低聲說,“你是攢著我殺狄嘯那次的氣,要都討回來嗎?”

“陛下英明。”宋北溟那只在做亂的手挑開陛下的衣擺,“不讓你痛上幾回,陛下不長記性。”

燕熙輕喘著捉住宋北溟的手說:“我……朕……還有奏折沒批。”

“是‘我’還是‘朕’?”宋北溟在床榻間對微雨和陛下的態度迥然有異,“昨夜問你,你還沒說出喜歡哪樣呢?”

燕熙捉著宋北溟的手在猶豫。

若他是“朕”,他可以命令宋北溟拿出去;若他是“微雨”,他會縱容宋北溟再深入。而宋北溟對他兩種反應又拿捏的極是微妙,最後的結果都是被宋北溟得手了,區別在於過程。

那過程——

燕熙吸深一口氣,起床後一直水汪汪的眼裏,泛上了水,他緩緩地松開了手。

默許了。

-

就在此時,外頭望安給梅樹澆水,突然驚呼一聲:“這梅樹!”

衛持風從檐上跳下來,瞅近看說:“這花怎麽全謝了?”

燕熙和宋北溟在梅林那次之後,叫人挪了兩棵梅樹回來,就種在坤寧宮正殿外。

燕熙每日都會瞧上片刻,連落花都不舍得丟,細細地收了,壓在書裏。

此時一聽,燕熙神色微變,想要起身。

宋北溟摁住他,替他穿了薄襖,又披了氅衣,再往燕熙懷裏塞進手爐。

宋北溟發覺燕熙近來對梅花出奇的喜歡,他很少見燕熙有物欲,金銀財寶、珍奇古玩,皆入不了微雨的眼。

這難得的喜歡,讓宋北溟覺得微妙。

尤其是方才,當燕熙看到梅花枯死,竟然臉色煞白,宋北溟那種微妙感變成了不安。

“怎麽了?”宋北溟把人扶住,握了燕熙的手,入手冰涼,他陡地提起心,勸道,“梅樹多得是,換一株便是,叫衛持風親自帶人去梅林,挪個十株八株回來,為些傷神,平白傷了身子。”

“我知道的。”燕熙怔怔盯著那梅樹,他發覺自己近日心緒格外脆弱,這大約是身體病症的某種反應。

因為他一連幾日用著“榮血丸”,不想讓宋北溟看到自己的病態。可用著榮就像是渾身病痛的人服了止疼藥和興奮劑,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身體如何了。

是時間快到了嗎?

宋北溟看燕熙愁眉不展,忽然意識到了症結,捂著燕熙的手說:“挪地兒會傷根,本就不好活,這不是什麽不好的預兆,你不要往心裏去。”

“我知道的。”燕熙再一次這般回話,他想活得久一些,哪怕病得不好看,也要多陪宋北溟一些時日,“不用再挪了,想看了你陪我到梅林去看便是。”

燕熙想,又該喚夏先生來了。

-

隔日趁宋北溟不在時,小夏先生遞來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燕熙親啟”,小夏先生古怪地看著燕熙說:“我家為何會直接給陛下寫信?”

燕熙接過信,微眯了眼。

望安看燕熙沒有回話的意思,機靈地捧出果子,哄著把小夏先生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