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臨西死戰(第2/4頁)

莽戎兵戰栗了。

士兵劉平提刀沖向了另一隊人,他的後背不知何時挨了一刀,血流如注,他大笑著撲向一個首領,從軍靴裏拔出一把短刃,送進了對方的胸膛:“有敵同殺——”

其他的兄弟們看著彼此的傷口,大笑怒吼:“有死共赴!”

最後死的那批人看到後防把新的工事挖好了。

他們已經回不去了,彼此沉默地對視一眼,先是痛快地笑了,而後憤怒地狂吼道:“你他媽的莽戎,犯我邊境,還我命來!”

軍刀刻著每一個將士的名字,捅穿了來犯者。

軍刀或已豁口,或已斷折,在失去主人的那一刻,它們飲飽了血,叫莽戎用倒下的身體銘刻主人的姓名。

-

胥軛惱怒地瞧著這樣的戰況。

莽戎以二敵一,竟然還是被牢牢地拖住了時間。

胥軛不滿意地提著刀沖到了最前面,他手上的狼刀,一刀敲碎一個踏雪軍的腦袋。

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血濺在他鎧甲上,眼珠子掉出來,掛在他身上,像是在詛咒他。

這讓胥軛煩不勝煩!

他煩透了大靖兵喊出的那些惱人的話,他不再讓可惡的踏雪軍發出聲音,下手極為殘忍。

胥軛站在陣前,刀上的血被雨沖刷著,他兇狠地注視著踏雪軍不肯退的防線,想要再發起一次沖鋒。

他隱隱知道,這是他唯一可能吃掉宋星河的機會了。他知道宋月瀟已經路上,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只要能把宋星河的人頭帶回去,就是兄弟裏戰功最煊赫的,現在坐在右賢王位置上的胥軒就要給他滾下來。

那個肮臟的有著靖人血脈的雜種,也配稱之為莽戎人?!

他要用宋星河的頭,換胥軒的滾蛋。

然而縱使胥軛再有力,他的兵也跟不上他了,他身邊副將靳虎沖過來對他說:“莽戎地處苦寒,人口不如大靖多,此戰已經折了太多人,還都是青壯年,傷的是莽戎的底子。軛王若要吃掉宋星河,付出的代價就是把手底下兵消耗大半。這仗就算是贏了,帶不回莽戎的勇士們,回到王庭,你就是罪人。”

胥軛不肯放棄近在咫尺的勝利果實,只要再戰一輪,踏雪軍就會因為兵力不足而縮減陣形,莽戎勝利在望。

胥軛瞠目怒問:“漠狄的人呢?”

靳虎說:“他們不擅雨戰,只肯在娘子關上丟石頭,昨天石頭丟完了,便站在上面避雨看戲。見我們這種以命換命的打法,不肯下來。”

胥軛固執地說:“本王必須拿到宋星河的人頭!”

靳虎勸他:“情報說宋月瀟還有半日才能到,將士們已經很累,不如稍歇片刻,把後面的將士換到前面,以逸待勞,再圖一舉拿下。”

“一柱香的時間。”胥虎說,“我們必須趁勝追擊,我們已經損失了這麽多勇士,如果拿不到宋星河的人頭,回王庭便是分毫戰功都沒有。副將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跟我耍什麽心眼,但你要給本王牢記,我若討不著好,你也好不到哪去!”

胥軛站在雨中,他不肯離開戰場,等著下一次的沖鋒。

-

兩日來的戰鬥,每一輪都以莽戎小勝告終。

方才那一戰也一樣。

退下去的莽戎士兵,拎著掛血的大刀,罵罵咧咧地回營補給。

雨下了兩天,火早就燒不著了。他們被雨澆得透涼,想要一口熱水。

卻找不到。

其中一個先鋒小隊的人,湊在一起,冷得發抖,你一言我一語地大罵:

“總算把我們換下來了!我的刀都豁口了,踏雪軍的骨頭真他媽的硬!”

“來之前聽說一日就能血洗宋星河,現在兩日了,他們還剩下一小半的人!”

“踏雪軍真是凍不死、澆不透的怪物。我們的人好多都淋病了,他們怎麽還好好的?不是說他們南人身體跟弱雞一樣嗎!”

“我瞧著他們披的那層油紙衣有門道,竟是水淋不進,火燒不著。有這東西,他們才會兩天也沒有人生病倒下!”

“而且還能折起來,藏在衣袋裏!”一個大個子士兵掏出件被砍得破爛帶血的油紙衣,“你們看,這東西折起來,只有一件布衣大小!等我們把他們都殺掉,要把每一件都扒下來,每人分一件!”

“扒下來也沒用了。踏雪軍只要沒死透,都不會罷休的。等你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都是廢紙了。”

“這幾年踏雪軍古怪得很,從前破衣破刀,現在新衣新刀,看得老子都羨慕死了!”

“不都說他們挖著金礦了麽!他們就是占了好地方,我們莽戎要是也挖出個金礦,必定大舉南下,把大靖吃掉!”

“大靖的地肥,女人還美,只要把北原捅穿,那些都是我們的了!哈哈哈。”

“可是北原捅不穿啊!從前老王爺在時,我們沒捅穿,來了個娘們,以為好打了,可那宋月瀟生生按著我們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