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針鋒相對(第2/4頁)

燕熙笑意轉冷,喝問:“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沒了我娘?什麽叫能當多久?你對我娘做了什麽?”

“我——”燕焦方才口不擇言,被燕熙抓著話柄,這才慌了,支支吾吾地說,“我什麽也沒做。”

“我母妃活的好好的,你竟惡毒到詛咒她死?”燕熙逼進兩步,直指著燕焦,“她雖不是嫡母,可她尊為四妃之首,論禮也能受你一聲母妃,你這樣說她,便是不孝不敬!再有,若我娘有個三長兩短,定是你在暗中使壞。倘我沒了娘,便是磕破了腦袋,也要告你的狀,問你的罪!”

局面已失控到令在場之人個個心驚膽寒。

眼下劍拔弩張,在場的都是皇子每一個都如站在刀鋒之上。說錯一句話,表錯一個態,都是要問罪甚至要命的事。

文華殿中人心惶惶,針落可聞。

燕焦面上五顏六色,還兀自強辯,不肯落了下風。可與他親近的二皇子燕烈已是嚇得汗如雨下。

燕熙神情激憤,心中卻是冷笑——今日目標已達成。

這一趟,沒白來。

今天激燕焦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未來都是懸在燕焦以及姜氏頭頂上的利劍。

因為燕熙知道,貴妃娘娘確實快要下線了。燕焦今日的“未蔔先知”,明日便是永遠也洗不清的罪證。

燕熙望了一眼外面沉沉的天色,冬至已至,風雪逼近。這時日啊,正是夜最長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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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人將文華殿之事與各處報信。

因所爭之事,涉及後妃名譽和兄弟關系,算是燕氏宗族紛爭,近在咫尺的翰林院沒人敢出面,怕處理不好,幾邊都不討好。

只有裴鴻敢站出來,他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捏著戒尺站到文華殿外大吼一聲:“都給本官閉嘴!聖賢書都白讀了!你們這是要氣死我這個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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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皇後那邊得了信,氣得摔了杯子,卻也不願來主理此事,只差人來傳燕焦和燕烈回去。

四皇子燕然、五皇子燕燾的母親位份低,什麽都不敢說,只尋了由頭,差人來叫兒子。

只有一隊人急急行來。

來人擺了全副依仗,停在文華殿外威勢十足。

她下了輦,由大宮女扶著往裏走。

她艷光逼人,叫人不敢逼視;行走間肅然,更添莊重之感。

“鎮國公主駕到。”

燕楨兒邁過紅漆門檻,冷然瞧著眾皇子,甩袖坐到主座上。鳳凰步搖熠熠生輝,晃得所有人不由抿了聲,她在這各懷心思的安靜裏肅聲道:“拿本宮印來。”

兩塊金印被擺在案前。

她說:“本宮乃先帝欽封的鎮國公主,皇兄加封的大長公主,今日皇兄不在,燕氏長輩只我一人,我便來管管你們這些混賬子孫!”

燕楨兒地位超然。

先帝去時,膝下無皇子,只有她一個孤女。天璽帝從她父皇手中接過皇位,牽著她的小手走向寶座。

她是多朝以來,獨一個被山呼萬歲過的公主。

但凡她說話,天璽帝都是允的。

今日她雖不是嫡親的皇姑母,但她說話份量之重,連宗族長老也不敢置喙。

“在場的燕氏子孫,都給本宮跪下!”燕楨兒斥聲。

皇子們來不及跑,都跪了一地。

燕楨兒說:“我燕氏立朝二百余年,憑的是肝膽相照,上下齊心。今日你們所言,字字句句都是在刨祖宗的基業!今日下學,回去全部抄燕氏家訓百遍!”

沒有人敢說個不字。

燕熙伏首聽著燕楨兒鏗鏘的話語,心驚翻湧。一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燕楨兒經此一事,更顯其是燕氏嫡系傳承;二是這一出戲,原著裏沒有,也就是說,劇情確實是能改的。

六皇子燕煦沒有母親,不像別的皇子那樣被人叫回去,平日裏多是燕楨兒以皇姑母的身份照應他,燕楨兒跨出門檻時,盯了他一眼,他便乖乖地跟著一同回重華宮。

燕熙擡頭望著大長公主那形制同太子的正一品儀仗陷入了沉思。

正回神時,見三皇子燕焦瞥眼瞧他。

他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那燕焦氣得譏誚道:“你別高興的太早,總有人讓你吃苦頭。你娘前頭才讓北原的大公子蒙羞而被削了世子封位,後頭北原就把小公子送進宮來了。聽說宋大公子前些日子還殘了身,宋家兄弟感情篤深,那宋北溟可不是好相與的,你等著他找來你討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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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有這一出,下午的武藝課只剩下燕熙與宋北溟兩個學生。

少保漢陽,是一位戰功赫赫的老將軍。

漢陽念著燕熙身體,許他在武英殿中習操。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已經算是特殊照顧的安排,卻讓燕熙和宋北溟正面遭遇了。

原主疏於鍛煉,平日上武課大多就是做做樣子,但漢陽並未因此而應付了事,仍如平常般鄭重其事地教燕熙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