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第3/3頁)

這些錢對於他們來說都不多,但讓人快樂的不只有錢,還有贏。

蕭靜謹如沐春風地謙虛道:“多謝陛下、王爺、”她連自己親兒子都不忘記笑話,“司長相讓。”

三人,俱被殺得片甲不留。

管你是天潢貴胄還是朝廷要員,牌桌之上,眾生平等。

蕭嶺目光無神地與蕭岫對視很久。

“姑姑她……”

不是不會打嗎?!

晚膳大長公主與蕭琨玉要回去吃,兩人本就許久才能見一次,自然是娘兒兩個用飯更輕松自在,少些規矩又能多說不少體己話。

蕭岫和蕭嶺說晚膳要去長信宮用,蕭嶺雖驚訝,但還是允準了。

晚膳他本打算要同謝之容單獨用,蕭岫不提,蕭嶺也會提。

蕭岫未乘車轎,迎著細雪到長信宮前。

或許是因為過年,長信宮內也比先前熱鬧一些。

靜省逐漸放寬,蕭嶺如今也允許一些命婦來長信宮像往年一樣朝拜,該有的太後規制體面,蕭嶺更一樣不少。

他沒有必要,去為難一個對他不會有任何威脅的太後。

細雪撒在空中,燈火通明的長信宮在風雪中,有如仙境瓊樓。

蕭岫靜靜地站了一會,又轉身離開了。

堆積在地上未來得及清掃的雪被馬靴踩住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殿下,是去?”

去哪?

蕭岫是喜歡熱鬧的,謝之容這時候在未央宮處處惱人,奈何其身份擺在那,做這些名正言順,他不想過年時還看謝之容在蕭嶺面前作態,打了哈欠,“去寶祥樓。”

找樂子。

……

今日無月。

但有雪,更有酒。

蕭嶺把謝之容從書室弄出來後,見到早無人的正殿,謝之容有些驚訝,“陛下?”

蕭嶺開玩笑道:“朕是孤家寡人,只有之容願意陪著朕。”

蕭嶺仿佛總能在無意時打動人。

謝之容垂眸,認真回答,“是。”

一直都,願意的。

同謝之容喝酒,總能喚起蕭嶺一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但蕭嶺此人,從教訓中吸取的最大教訓就是永遠不吸取任何教訓。

酒被燙過。

蕭嶺舉杯,對謝之容輕輕一碰,酒液因為這次相撞漸謝之容的杯中,“之容,朕希望年年有今日。”

謝之容望著蕭嶺漆黑的眼睛,回答:“那臣祝陛下,心想事成。”

蕭嶺笑。

心想事成這四個字,真是世間最為奢侈真摯的祝願了。

蕭嶺酒量一如既往不好,喝下兩杯,便已醺然。

他喝醉了之後既老實,又不老實。

他不會喝醉了之後同謝之容動手動腳,只會瞅著謝之容玉色面頰傻樂,明明自己喝得連杯子都要拿不住,卻還要給謝之容斟酒。

看得謝之容心中一片滾燙熾熱。

謝之容正將沒坐穩的蕭嶺扶住,不巧的是,身後突然傳來許璣的聲音,見房中姿態親密的二人立刻低下頭,“陛下,工部送了折子來。”

蕭嶺從謝之容的臂彎手擡起頭,遲鈍地眨了一下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吐息盡數落在謝之容的下頜上,他對謝之容道:“之容,你去看。”

“看完,”頓了頓,“看完告訴朕。”

折子送來。

謝之容草草地掃過了奏折,大意是陵寢如陛下先前之意,已經停修完畢,所有材料俱已或發賣或運回,工匠業已付過工錢,送回原籍。

皇帝從登基以來便修陵寢,一般下來說,只有皇帝駕崩時陵寢為修完的情況,卻無,皇帝令在修的陵寢停修的情況。

並且,看這種行事,是以後也不打算再修了。

顯然是蕭嶺崔得急,或者工部那值守之人太憨,竟把陵寢的事情拿到三十來上報。

不過蕭嶺並不在意這種事,也無礙。

但看到這份奏折的是謝之容。

謝之容瞳孔縮了下,方才升起的溫暖醉意頓時一掃而空,如墜冰窟般發冷。

他近乎震驚地看向茫然地咬著酒杯傻笑的蕭嶺,第一次發現,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蕭嶺在想什麽。

更不知道,蕭嶺想做什麽。

“之容?”蕭嶺在他懷中低聲問道:“奏折上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