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2/2頁)
倒是實話。
蕭嶺搖搖頭,勉其辛勞,旋即又令第二次考試仍由應防心等人負責,再擬名單送來。
他要從工部中,另辟出一新部門。
《水經注》中就已經記載了點燃石油以照明,有煤、有天然氣、時人多天然氣為火井。
這些東西,倘只小範圍地用於民生,制藥、煮鹽等等,且只局限於產地,未免可惜。
蕭嶺若有所思。
在幻想著完整的重工體系之前,蕭嶺回神,國庫得先有錢,吏治得尚算清明。
拿起另一本。
第一場廷試就在五日後。
目光落在奏折上,蕭嶺的思緒被完全拉回。
以刑部上下對於季詠思案之厭惡,其人數十重罪均已核實,樁樁件件都足夠三族族滅,況且其親友涉及案中的更不少,且還有朝臣宗親。
簡直爛到了根裏!
蕭嶺令一律依法處置。
絕不可忌於涉案者身份而網開一面。
許璣送來了溫度已經降得適合入口的藥。
蕭嶺聞到藥味,擡頭一看那碗黑乎乎的玩意,原本冷然的表情瞬間垮了下去,“這是做什麽?”他喃喃。
許璣同蕭嶺道:“陛下,王太醫令特意開了不那麽苦的方子,定然比先前的藥好入口。”
蕭嶺放下筆,但是沒接。
他的眼神明晃晃寫著你騙鬼呢?
就算真開了沒那麽苦的藥,這個不苦也是相對而言,又不是真不苦!
許璣勸道:“陛下提早喝了,頭腦清明也更便於看奏折。”
蕭嶺聞言忍不住笑,指節敲了敲掌下的文書,道:“看這些玩意朕感受不到頭疼。”
氣都夠氣死了,還頭疼什麽?
玩笑是玩笑,說完蕭嶺就接了過來。
蕭嶺一直覺得,苦藥一點一點喝的原理和淩遲差不多,不妨捏著鼻子直接灌,遂屏息,一口喝了進去。
藥甫一入口,蕭嶺就後悔了。
然而他不是小孩,絕沒有藥入口了再吐出來耍賴說不喝的道理,硬生生地將一碗一口氣喝幹凈,然後立刻放下碗,拿起剛剛被許璣續上的茶一飲而盡。
他張嘴,只覺得嘴裏苦得連吸一口冷氣都發甜。
“你這是欺君!”
許璣請罪,而後才說了句,“陛下,藥哪有不苦的?”
蕭嶺擺擺手,示意許璣快點滾蛋。
而後才將目光投到文書上。
苦的他有點恍惚。
我方才在想什麽來著?
蕭嶺晃了晃腦袋,繼續看。
鳳祈年在奏折中請陛下出題。
蕭嶺想起之前同謝之容一道定下的題目——守法責成以立功者。
由皇帝親手書寫的題目被極謹慎地封裝好,由許璣並四照夜府護衛一道送往禮部。
待處理完諸事,已到傍晚。
蕭嶺用過晚膳,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見窗外天色正好,霞光如火,而碧空澄澈,便披上披風,去禦花園散步。
他先前和謝之容在一起時不令侍從靠近,自己時也不讓。
蕭嶺一邊想一邊在花園中轉,無論怎麽想,都想不出到底缺了什麽。
許璣等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跟了將半個時辰。
晚風已經有些冷了。
許璣上前,“陛下,夜中風涼,您可要先回去?”
蕭嶺腳步一頓,詢問道:“許璣,你覺不覺得,朕身邊缺了什麽?”
許璣奉帝王之命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將蕭嶺打量了一番,回答道:“臣不覺得陛下衣飾有何缺漏之處。”
蕭嶺表情中的疑惑更甚了,點點頭,道;“好,先回去。”
沒回禦書房,先回了寢宮。
他看了一會書,那種缺了什麽的感受更濃。
蕭嶺放下書。
他缺了什麽東西嗎,不對,他什麽都沒缺。
他覺得不對勁是因為……他這段時間一直和謝之容朝夕相處!
蕭嶺頓時了然。
因為幾乎天天和謝之容在一處,以至於謝之容不在,他甚是不習慣。
蕭嶺找到了自己覺得不對勁的所在,本該舒服不少,在清楚了之後,反而更難受了。
蕭嶺喚許璣,“朕知道朕缺了什麽。”
許璣頓了頓,看著蕭嶺眼前發亮的樣子他只好配合道:“陛下缺了什麽?”
蕭嶺回答,“朕發現,之容不在。”
許璣:“……陛下英明。”
等了許久,兩個人都沒說話。
半晌,許璣道:“那陛下打算?”
陛下若是宣謝之容來還是好的,要是怕耽誤中州軍那邊的公事,自己要出宮才是天大的麻煩。
這才分開不足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