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6頁)
謝之容攬住蕭嶺腰肢的動作幾乎可謂輕柔,小心翼翼的,生怕一點用力,便會傷到那再羸弱不過的皇帝。
然而他的另一只手卻以全然不同的強勢,緊緊攥著蕭嶺的手腕。
皇帝生得漂亮骨頭,既堅硬又羸弱,嶙峋而秀美,很容易讓人升起一種折斷的欲望。
而這截腕骨此刻就攥在謝之容看掌中,骨肉貼合。
謝之容垂下眼,像是不願意讓蕭嶺看到他眼裏湧動的情緒。
“陛下,”他柔聲詢問道:“您要向臣請教什麽?”
他身上溫度滾燙,與體溫偏涼的蕭嶺是兩個極端。
宛如冰炭不投。
謝之容又問了一遍,吐出的氣息炙熱,落到蕭嶺近在咫尺的唇瓣上,仿佛神魂都要為之戰栗。
“要請教什麽?”他問。
仙姿佚貌的美人近在咫尺,像是一個蠱人沉淪的誘惑。
“朕……”
“什麽?”謝之容耐性地哄著蕭嶺開口,幾乎稱得上循循善誘。
蕭嶺覺得有點呼吸不暢,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下。
這是男主,男主!
他心裏鋪天蓋地地回蕩著這個想法。
想想書裏暴君的結局,你不要以為你的脖子比暴君的硬吧!
眼下謝之容中了毒,神志不清,他要是乘人之危,日後該怎麽面對謝之容。
蕭嶺以一個薛定諤的直男的理智拒絕,斷然道:“朕改日再來請教。”
謝之容眉頭輕輕皺了下。
那張清絕無儔的面容湊得更近了。
於是被傳染了一般,蕭嶺只覺得自己心跳的和謝之容一樣快。
“知道了。”謝之容回答。
你知道什麽了?
蕭嶺忍不住心說。
像是聽見了蕭嶺的心聲似的,謝之容道:“我知道沒什麽可問的了,”他嘴唇翹了下,似乎笑了,也似乎沒有,但他眼中確實毫無笑意,唯有幾乎能燃燒一切的沸騰的火焰,“先前已經在禦書房問完了。”
在禦書房問完了?
這都什麽和什麽。
蕭嶺深吸了一口氣,偏偏觸目所及,觸手可碰的皆是謝之容,氤氳著的水汽變得溫熱,反而更加滯重粘稠,如有實質,“之容,朕是蕭嶺。”
你別認錯人啊!
這個話的內容,怎麽也不像是謝之容該對他說出口的。
他倆要是稀裏糊塗幹了什麽,這個責任,哪怕蕭嶺想負,也負不起。
沒見過原書裏謝之容有過什麽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啊。
不過原書裏沒有不代表這個世界沒有,原書裏沒有出現的人太多了,蕭嶺倒是想問問系統,但是他確定那玩意一定會趁火打劫,遂按捺下來。
謝之容聞言緩慢地眨了下眼,目光落在蕭嶺臉上。
皇帝一如既往的蒼白,仿佛半月以來的調養與休息在他身上根本毫無效果似的,眉眼艷麗,卻因為總是病懨懨的,透出一種頹靡,似一朵,顏色殷紅刺目而邊緣開始腐敗的花。
漆黑一片又滿溢霧氣的眼睛看向他,眼中充滿了驚愕與不解。
怕謝之容燒的聽不清,“朕是蕭嶺。”他又道,一字一句,清晰至極。
謝之容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火在燃燒。
燒得名為理性的東西搖搖欲墜,燒得謝之容險些開口,打破與蕭嶺這段時間以來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
他很想問問蕭嶺,到底為何要他入宮。
想問問蕭嶺,做戲到底是想給誰看。
再問問蕭嶺,是不是從始至終都那麽會撒謊,會騙人。
“之容?”蕭嶺試探著開口。
從謝之容的神情中他很難看出什麽,他能看到的,只有謝之容越來越紅的眼尾。
謝之容的體溫隨著兩人皮膚相連處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
太燙了。
蕭嶺能感受到自己本能地因為接觸到熱源而輕顫。
皮膚的顫抖忠誠詳實地反映給謝之容。
是在害怕,還是厭煩?
謝之容想。
這個時候能保持二分理智都極為罕見,像謝之容這樣中藥之後只是情緒略有起伏的人幾乎沒有,但縱然敏銳如謝之容,要他此刻通過這一點點接觸來分析蕭嶺的感受還是太困難了。
“之容,”蕭嶺見謝之容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產生任何抵觸,斟酌了一下,繼續道:“你先放開朕,朕想,去看看太醫為何還沒有來。”
這當然是托詞。
瑉毓宮位置偏僻,太醫來的晚些情有可原。
況且太醫來了自然便有人通稟,何需蕭嶺親自去看?
和謝之容這個神智不知道清不清醒,還非常危險的美人獨處一室,蕭嶺為了自己腦袋的安全,也要離謝之容遠點。
越遠越好。
“去看看太醫為何沒有來?”謝之容好像神志不清,重復了一遍。
蕭嶺拼命點頭。
謝之容垂首,幾乎將臉埋在蕭嶺的肩頭。
吐息落在皮膚上,癢而燙,蕭嶺想躲開,腰間的手臂卻如箍一般,將他禁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