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偏愛(第2/2頁)

但余煦顯然不會在意這些——其實也沒什麽能在意的余地,因為余昧的生唱實在是太穩了,哪怕是十年前,哪怕是未修音,他依然表現得很穩定,看不出一點破綻,和CD裏的也無甚區別。

只是嗓音比現在更清澈,沒有那麽多純熟的技巧,也不會刻意收斂鋒芒,幹幹凈凈的,像霧裏一道存在感鮮明的清光。

反而是許觀玨,畢竟是靠臉和家裏砸錢出的道,那時候唱歌還是白嗓,缺點都暴露得很明顯,在跑調的邊緣徘徊。

余煦其實很想跳過他的部分,又礙於是單人特寫的視角,不想錯過畫面裏任何一幀的余昧,只能不甘不願地聽下去,在心裏手動屏蔽許觀玨的聲音。

但畫面中央的人還是很好看,尤其是從這個角度拍過去,能很清晰地捕捉到他的每一個動作細節。

自己不唱時略微垂下的眼睫,開口前滑動的喉結,舞台燈落下時發梢細碎的反光,彈琴時掠過琴鍵的尾戒,頸側的汗珠,還有眼底大片五彩斑斕的應援燈。

那時的余昧似乎比現在更單薄,又和那個站在孤兒院圍欄外的少年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穿著表演服,看不出肩膀本身的輪廓,只是站在偌大的舞台上、被燈光拉出那樣長的一道投影,就還是顯得有些孤獨,給人一種單薄的錯覺。

余煦看著看著,就忍不住轉頭去看身邊的人,覺得自己應該收回之前說的話——眼前這個靠在沙發裏、晃著毛毯邊角逗貓玩的余昧顯然比舞台上真實得多。

像又不像,側臉輪廓還是能重疊,眼裏卻多了很多柔軟的、不那麽冰冷的東西。

一首歌還沒放完,音樂就突兀地停了。余昧不明所以地擡起頭,下一秒就被攬進一個同樣莫名其妙的擁抱裏。

“怎麽了?”

余煦搖了搖頭,牽住他的手,幾乎把那只清瘦的、指尖帶繭的手完全裹進自己手掌裏,像是這樣就能跨越時空、去握住十年前舞台上那個少年的手,讓他看起來不那麽孤獨。

“哥哥,等你退圈之後,我想把你的每場演唱會、每個舞台都看一遍,”沉默良久,他才輕聲道,“但是現在就不看了……我會心疼。”

話音悶悶地落在耳邊,就讓余昧怔了怔,心口像被什麽柔軟的東西掃過,漫開一種同樣柔軟的暖意來。

“好,”他並不太想看自己以前的視頻,卻還是鬼使神差地說出了口,“以後陪你看。”

小狗點了點頭,又擡頭來親他,溫溫柔柔的吻落在下巴上,又一點一點蹭到唇角——是在那個視頻裏、舞台燈恰好掠過的一小片皮膚。

大概不滿原本逗弄著它的玩具停了下來,小蘑“咪”了一身,熟練地跳上沙發又窩到余昧腿上,龐大的身體存在感很強,成功打破了將將成型的曖昧。

“對了,還有個事,”余煦失笑,退開一點給貓讓位置,順手撓了撓它的下巴,道,“昨天……我爸在微信上問我,最近有沒有時間見一面,或者一起過年。”

答應過陪他一起見父母,余昧也沒打算食言,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日程,便點了點頭:“嗯,我都可以,你怎麽想?”

“我其實……倒也不排斥和他們見面,這個隨時都可以,等過兩天比完賽,這個寒假我就沒什麽事了。”余煦輕聲說,“但還是想和你一起過年,就我們兩個人。”

余昧想了想,提議道:“那就等你比賽結束,趁年前回去一趟吧,反正之前也說了,要回N市那邊看看,過年了再回來——不回也行,在那邊住幾天,不和他們一起,就當是旅遊了。”

余煦遲疑道:“那你的工作……”

“都推到年後了,”余昧揉了揉他的頭發,語氣平常地說,“也是,之前好像沒和你具體說過——除了一些之前推不掉的工作,別的我都推到過年之後了,這段時間我什麽事也沒有,專心在家陪你。”

其實類似的話他之前就說過,但當紅頂流能無病無傷地在家待一個月,顯然很不合常理,余煦那時候大概也沒信。

余煦似乎愣了一下,眼裏的笑意才晃了晃,又很快被擔憂取代:“那你之後豈不是會更忙……”

“也沒那麽忙,畢竟還要巡演,不會給我排太多其他工作,而且我今年什麽長期合作都沒簽,之後也不打算簽了,”余昧沒想到他更關心這個,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不高興嗎?”

下一秒就被摟進熟悉的懷抱裏,余煦感激似的親了親他側頸,輕聲道:“高興的,怎麽會不高興。”

畢竟,和余昧談戀愛,是一件比想象中更真實、更能感受到偏愛——或者說幸福感——的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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