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這時候倒是拿這個,要挾她妥協了。

“你不告訴她——”姜濃話剛起頭,就有點兒說不下去,深呼吸頓了片刻,視線顫抖的從季如琢那張臉移開,左側旁是坐在不遠處的傅青淮,借著瞧他漫不經心翻閱佛經的如玉長指,才分散掉那股想哭的沖動。

重新冷靜幾秒後。

姜濃轉回了頭,微啞音色裏續上心口想說的話:“蘇荷她沒了尊嚴一樣愛你這麽多年,難道連知情權都沒有嗎?”

季如琢嗓音很冷漠:“沒有。”

“如琢。”

姜濃情緒一要激動,不遠處的傅青淮又翻了頁佛經,動靜過大,卻莫名地提醒著她切勿過躁。

趁著恍神的功夫,電話那端的季如琢低聲說:“蘇荷與我有何關系?她是洛城首富之女,將來有萬貫家財要繼承,她的婚姻她的孩子,都不會跟姓季的扯上一點關系,濃濃,蘇荷的人生自出生起就沒有災難悲痛,何必讓她卷入進來,親眼目睹我的死亡過程。”

姜濃愣愣看著季如琢冰冷的神情,唇是顫的。

季如琢語氣稍重些,也反應過來暖和下:“我從未愛過蘇荷,與她不過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契約交易罷了,我若重病在身還要拖累她的余生,就未免太害人了。”

道理都懂,姜濃只是難以接受了些,用冰涼手指壓住了眼。

過半響。

她才說,用一種近乎冷靜的語氣說:“你想瞞,等到死的時候在一份遺書打我和蘇荷措手不及,如今被我識破假病歷了,又費盡心思想說服我別告訴蘇荷。”

季如琢無話,看著姜濃過於空白表情的臉色。

直到她唇笑著比哭還難看,說:“我被你說服了,但是有個要求。”

季如琢知道這個要求,怕是沒商量的余地。

姜濃眼眸幹幹凈凈地看著他,透著要命倔強:“這病你必須去治,否則我會親自坐上演播台報道,鑒寶界知名古董鑒定師季如琢身患肺癌——”

*

傅青淮卷著的佛經隨意扔在桌上,邁步繞過屏風走來,看到姜濃摁著屏幕的指尖微微用力到都變了顏色,倒是故意調侃了起來:“我濃濃有興趣從商嗎,這套威脅人的勁兒,三哥喜歡。”

姜濃情緒一下子被他說散,沒了哭的欲望:“如琢混鑒寶界的,向來嘴極嚴,他越是不承認愛上蘇荷,就越心裏有鬼,那蘇荷威脅他去治病,比我哭一百次都管用。”

傅青淮在床沿坐了下來,仔細瞧她薄薄的眼皮帶著紅,又用指腹去揉了揉說:“你對他哭一百次不管用,但在三哥這裏,哭一次就管用了。”

今晚他的情話未免太多,姜濃心被牽動,忍不住去握住他的長指。

就跟無家可歸的小孩沒安全感,想尋求溫暖。

傅青淮任由她握,卻沒有像往常那般來親她之類的,舉止也過於守規矩些。

姜濃腦袋被室內濃郁的檀香熏得暈頭轉向,想熄滅掉,他又不許,還哄著說:“三哥讓醫生給你熬了一份藥,喝了晚上能熟睡些。”

“我快好了。”

姜濃感覺膝蓋那股疼痛過去了就還好,是她能忍受的範圍之內。

偏偏傅青淮像是不這樣如同,借口也找的完美:“你覺得快好了是錯覺,等麻藥徹底散去,夜裏多半是要喊疼的,是想把三哥心喊碎麽?”

又來情話了。

姜濃對任何人的美色都免疫,唯獨對傅青淮的不能免俗。

她乖乖地被喂了藥,苦澀的滋味沿著舌尖一路蔓延到喉嚨裏,連白凈的臉蛋都變了色,看起來慘兮兮的,而傅青淮依舊坐在床邊,沉靜的眸色看著,卻沒有安撫地親親她。

這藥有鎮定心神和安眠的作用。姜濃很快就覺得體力不支似的,窩回了黑色被子裏,露在衣領外的肌膚雪白,隨著肩膀乃至背部逐漸地一動不動,人也睡熟了。

傅青淮這才把長指端著的瓷碗擱在床頭櫃上,關了燈,也將熏到檀香味久久不散的香爐給熄滅了。

沒了熏香,他襯衫下的傷就透著股血氣,絲絲地纏繞著薄綢的面料。

……

姜濃膝蓋只養了三天。

她不能缺席這期傾聽的節目,跟冬至那邊遠程溝通完工作事宜後,就提出要去新聞台。

原以為傅青淮會繼續霸道要求她養傷,得多費一番口舌。

誰知剛說完,懶散坐在椅上,借濃茶來壓抑沾酒欲望的男人擱下杯,淡色的眼瞳透著許些漫不經心瞧著她,分不清幾分真假似的問:“姜主播,缺貼身助理麽?”

“啊?”

讓堂堂一個指點江山的商界大佬,給她當小助理嗎?

姜濃坐在另一張椅子上,膝蓋依舊包裹著紗帶,被軟柔的絲絨毯子蓋著,指尖慢慢地揪著線,想了想,啟唇輕聲說:“團隊是不缺的,不過我可以自費招聘你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