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頁)

當季如琢看到傅青淮身姿慵懶地靠在一扇屏風後,借酒來解失眠症,旁邊有人低語說:“要想跟這位攀上點關系,可送個美人音過來。”

話雖如此,京圈皆知傅家之主愛溫柔似水的美人音,但是這些年,能生一副入的了他眼的好嗓子,屈指可數。

季如琢在這一刻卻知道,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宿命。

姜濃天生有一把音色清絕的嗓子,想把她送到傅青淮的身邊,他根本不用費心去推波助瀾,只要安排讓兩人在拍賣會上重逢,不出所料:

後來的借別墅,公開搶了康台長頗感興趣的仕女圖,以及一件件的事情都是傅青淮暗中所為。

他就像個旁觀者般看著一切都往最好的結局發生,也與傅青淮彼此默契的沒有提起兩人曾經私下的交易,想著最好能端著這個秘密,將來帶到棺材裏去。

但是世間沒有不透風的墻,京圈更是人脈關系錯綜復雜。

他做過的事,最後還是傳到了姜濃的耳朵裏。

季如琢說到這些,喉嚨眼失了水分般幹涸的厲害:“我要沒這個病,就算被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就這麽不清不白的把你送人了。”

到底是極不甘,他話停片刻,盯住姜濃低垂時顫抖個不停的眼睫毛,理智尚存道:“濃濃,傅青淮此人潔身自好多年,又無惡習嗜好,聽我一句,他值得的。”

——是值得你托付終身,去愛上的。

姜濃將額頭無力地貼緊他絲質襯衫,情緒激烈到都有點恍惚,聽了半天,季如琢說的所謂身後事,句句都是她。

可是,她擡起淚痕的臉蛋,近乎絕望地看著他:“你呢?”

“你把我托付好了,那你這病怎麽辦,你走了……蘇荷該如何自處?”

季如琢被姜濃顫聲問得沉默,胸腔內又開始隱痛起來,指骨緩緩發白:“蘇荷有蘇家護著,她這一生可以活的肆意妄為,日後也會有個與她身份匹配的豪門公子愛她。”

姜濃漆黑清透的眼裏是不可思議的,聽著他仿若對蘇荷沒有一絲愛意般,說著未來會發生的事。

到最後,季如琢提到自己身患癌症,更是冷靜絕情的可怕:

“不治了,濃濃,將來我要死了就燒成灰水葬,灑在那片海裏,正好也能跟九泉之下的父母團圓。”

“你瘋了。”

姜濃猛地推開季如琢,無法接受不治這件事,她搖著頭,連站起身都要靠扶:“不可以——我要去告訴蘇荷,不能讓你就這樣病死。”

——

公寓的門外。

蘇荷莫名其妙被趕出來,要換平時,大小姐脾氣上來非得砸爛這道門不可。

她敲了半天沒人應,只好拿手機給開鎖公司打電話。

花十倍的價格找個會開鎖的來,要快,再不行就二十倍!

蘇荷掛了電話,擡起明媚的雙眼望著懸掛著的精致門牌號,小聲嘀咕著:“季如琢還說姜濃善解人意呢,怎麽瞧著脾氣比我還大……”

過會兒,電梯那邊忽而叮的一聲,打開了。

蘇荷很是訝異轉過身去,想著二十倍的價格沒白花啊,開鎖公司這麽快就派人過來了?

誰知印入視線的,是傅青淮。

他走來的極快,一晃就到跟前了。

在走廊冷清的光下,蘇荷發現傅青淮一身雪白的襯衫被稠艷的鮮血滲透大半,像是為了趕來,剛剛出過嚴重車禍,沾了霜的衣領半敞,連帶修長脖側處都流下了蜿蜒血痕,也襯得他俊美面容帶著詭異的昳麗之色。

“你。”

蘇荷這股危險至極的壓迫感驚到後退,話還未吐出口,身前緊閉的公寓門猝不防及打開,太快了,誰都沒料到,怔然一瞬間,只是先聽到裏面的兩人起了紛爭。

姜濃:“蘇荷!”

季如琢:“別告訴她——”

接對一切都茫然不知情的蘇荷被門磕到額頭,退一步恰好擋住了傅青淮腳步,她疼到眼冒金花,最後視線看到的是姜濃情緒激動的想跟她說什麽,卻被季如琢抓住了手腕往樓梯間帶。

事發突然。

姜濃原先就虛浮地站不穩,費力去掙脫出男人修長的指時,腳下的細細高跟鞋一歪,後背朝幽暗的樓梯跌倒了下去。

……

“姜濃!”

在這個緊要關頭,傅青淮早了僵在原地的季如琢一步,去抓住她纖瘦的手腕,指腹只碰到那膚質柔滑的腕間一秒,又很快順著往下滑,在快離了指尖時。

他手背繃起分明的骨線,還是拉住了她,沒有真得跌入如深淵般的樓梯下。

只是姜濃膝蓋重重地跪在冰冷尖銳的台階上,隨著疼痛從骨頭縫裏迅速地蔓延開,她視線,帶著一絲顫意劃過面色雪白的季如琢身上,搖頭不怪他,又緩緩地看向傅青淮。

半響,再也爬不起來了。

姜濃的腿很可能斷了,這讓依舊處於局外狀態的蘇荷看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