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麽,接下來的一切顯然就順利成章了起來, 牧野裕司負責按原計劃在大廳裏拖延時間,等待幻術類異能者趕到。

緊接著,借著幻術的掩護,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和自從踏入地下室以來第一次離開那裏的魏爾倫交換了位置, 代替對方去到了地下室中, 以備森鷗外搞突然襲擊, 魏爾倫本人則徑直趕去了牧野裕司原先的任務地點。

盡管魏爾倫和牧野裕司同時直面了異能亂流的沖擊, 但人與人之間的體質顯然不能一概而論, 只是略作修養了片刻後,魏爾倫就重新恢復了一定的行動力, 和直到現在還頭頂著十來層流血buff的好大兒相比顯然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其實身為玩家的牧野裕司也是可以通過鍛煉提升自己的屬性的, 雖然這麽短的時間內想追上雙黑那種程度肯定是在想屁吃,但至少在系統的加成下打打小雜魚肯定沒問題——可他是那種能靜得下心來的人嗎?那必不能夠啊!

在森鷗外離開後,牧野裕司和那位隱藏在角落裏, 借助幻術遮蔽著自己的異能者同時長出了一口氣。

同樣通過留在地下室內的攝像頭中注意到了森鷗外已經離開的太宰治通過耳麥聯系上了魏爾倫, 他單手點在耳畔,聲線冷淡,“你那邊怎麽樣了?”

“森鷗外給的情報是錯的。”這位昔日的暗殺王雖然被迫著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中蹉跎了許久,但那一身作為武器而被培養出來的技藝早已被刻入了他的骨血中, 即便是時隔數年, 在重新撿起昔日的舊業時, 他的能力依舊不顯生疏。

他隨手用重力粉碎了手中的文件, 任由細碎有如細雪般的紙屑自指縫間緩緩滑落。

那雙和牧野裕司幾乎如出一轍, 只是更顯漠然的藍眸沒什麽情緒地落在了倒在他面前的人身上,“雖然不能清除掉跟著我的耳目有些麻煩,但這種程度還算不上什麽。”

幻術異能者只有一個人,對方的幻術又無法離體持續太久,因此魏爾倫此刻做了少許的變裝。

幸好黑蜥蜴一向謹慎,對方只是遠遠地跟著,沒有囂張到在戰鬥的過程中都湊上前來監視,不然魏爾倫指不定得請對方一並閉嘴了。

太宰治沒有在意,“黑蜥蜴也不過是棋子罷了,就算你處理掉對方也沒有任何意義。”

魏爾倫相當認真地回答,“但是可以讓阿裕解氣。”

太宰治被他哽了一下,心說你要是想讓他解氣那還不如直接提著森鷗外給對方來個七八次港口Mafia大樓蹦極體驗,那個家夥的仇恨指向性實在是太明顯了,像是黑蜥蜴什麽的根本無法動搖森先生在對方報復名單上的地位……

“比起那些,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太宰治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他倒不是想著要包庇森先生,反正跳幾次樓又不會死,頂多算是給森先生活絡一下筋骨了,只是現在的確不是合適的時機。

——至少在森先生確信牧野裕司現在的戰鬥力比之前下降了數倍,對對方放松少許警惕之前還不行。

魏爾倫現在已經無法再動用魔獸的力量了,就像是無法進入汙濁狀態的中原中也一樣,這個狀態的他們雖然同樣強的驚人,但距離超越者依舊有著不小的差距。

畢竟,唯有魔獸狀態下的魏爾倫才能被稱之為真正的超越者。

而只要力量沒有達到超越者的層次,沒有一人既天災的實力,在敵對的異能者數量足夠多的情況下,森鷗外靠拖也能拖死他們。

當然,除此之外……太宰治垂下了眸,掩飾住了自己內心深處正一陣陣地傳來的迷茫情緒。

他並不是在畏懼著‘和森首領為敵’這件事,如果他真的想去做的話,就連篡位本身對他而言也算不上是件多困難的事,但是……他又有什麽理由要這麽做呢?

和中原中也不一樣,他對港口Mafia談不上有多少歸屬感,也不在意所謂的權力與物欲。

他之所以會一直留在這裏,也不過是因為除了這裏之外,他似乎也無處可去罷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別的鷹逼到了懸崖邊上的小鷹一樣,既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但舉目四顧之間也同樣不知道自己能在哪裏落下安家。

在眼下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即便太宰治再如何蒙蔽自己,他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的他與牧野裕司已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方的任何行動都會被其他人打上他的授意,甚至就算森鷗外要動手,也絕對會對他們一起動手。

雖然森先生能實現對他的承諾這點的確很不錯,但要是和牧野裕司安息在一道的話那說不定他死都死不安穩,不、不是說不定,是肯定!

而且森先生說不定還會在他的墓前惺惺作態地惡心他說他倆是殉情——誰要和那家夥殉情啊!想想就快吐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