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霸王絕唱,用心良苦(第2/4頁)

他不想說假話,也說不出口,此時答話,竟是說不出的難受。

這事,眾人都是知道的。

不管難受還是接受。

反正當做沒聽到一樣,任憑溫侯呂布丟人獻眼。

也任憑呂鈴綺就此一步邁入火坑。

被人這般要過去,身為一個女人,以後還有何地位可言?比起妾室都不如吧。

“她可是你們主公的女兒啊!”

張坤語氣轉厲,身上血焰滔滔,氣勢大盛。雙目如刀,看著眾人,竟是威嚴深重,令人不敢直視。

“就不說,主辱臣死的話,單說侯成、魏續以及宋憲三人,一聽說鈴綺姑娘身處陳家莊中,立即火速發兵,上門問罪,他們這般急切做甚?想的是什麽?高將軍,你來答我……”

“他們是怕,壞了這樁聯姻,以至於援軍不來,身陷死地。”

高順艱難答道。

“對,他們怕死。”

張坤一掌拍落,身前方幾轟的一聲就碎成齏粉,杯盤跌落。

聲音轉向低沉:“不但是怕死,而且,還生怕送女求援一事,出現一絲半點的變故。換句話說,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家主公的女兒,送去給袁術那裏,不管她的死活。”

“對自家主公家眷如此態度,是為不忠。而對一個可能成為盟友,並肩抗敵的一支軍隊,視而不見,直接下令攻擊,陷袍澤於危險之境,是為不義。”

“如此不忠不義,只顧自己,不顧他人的鼠輩,隨時都可能倒戈一擊,你們說說,是不是隱患?殺得還是殺不得?”

張坤冷然笑道,擡眼望向眾將,卻見幾人全都低下腦袋,不敢對視。

只有高順,面色赫然,苦笑道:“殺得。”

呂布聽著聽著,就感覺如坐針墊,全身都不自在了。

雖然。

張坤所說之話,只是品評侯成三將的人品與想法,半句話也沒提起自己。

但是,呂布卻覺得,這字字句句分明就是說的自己。

什麽賣女求榮,什麽膽小怕死。

話裏的深意,直接戳到了他的心窩裏。

嫁女一事,真的對鈴綺如此不公嗎?我竟然從未想過……

是陳宮,對,一直是陳宮在旁慫恿,備說其中好處,更無一言說及鈴綺日後嫁去楊州之後,會是何等下場。

……

陳宮一眼掃見呂布如刀子般的目光,不由暗暗叫苦。

他知道呂布的性格,從來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慣會甩鍋他人。

此時,顯然把此事的責任,全都怪到自己身上來了。

這陳家小子,就不該讓他前來赴宴,這下可好,讓他三言兩語之間,就全取將士之心,並且,還把自己給架到了火上來烤。

一個不忠不義的帽子扣了下來。

日後,就算是脫得此劫,前途也變得坎坷萬分。

世人都道,他陳宮就是賣主求榮之輩,就算他再不怕死,再費盡心力出謀劃策,經此一遭,誰還敢信他,誰還敢用他?

‘不行,必須打亂其節奏,臧霸久居徐州,跟隨陶謙日久,又與袁術頗多來往,想必,他也不願見到袁呂兩方決裂。他武藝既高,手下兵馬也多,一旦領頭發難,此事就容不得呂布猶豫,必然要當場出手,刀斧齊出,把陳家小子直接斬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是如此。’

陳宮眼神微冷,突然開口:“來人,為元真公子換上酒菜,今日飲宴,不談兵事,大家切勿傷了和氣才好……宣高,你幼時長於山林,曾習得巫族戰舞,頗有激勵士氣之效,值此大戰前夕,不如為大家舞上一回。”

又搶了。

又搶了……

陳宮又搶先發號施令,把自己當主人操辦一切。

往日裏,所有人都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

軍師嘛,謀士,就是這樣子的。

他們智謀高深,走一步看三步,把所有事情安排得妥妥貼貼的,往往主公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把所有事情都辦好了。

今日聽張坤直言擠兌幾回之後,眾將才覺得,好像,似乎,就算是謀士,就算是儒士高門出身,也不見得就可以越俎代庖,替主公發號施令。

明明有著架空之嫌。

眾將齊唰唰看向呂布,就發現,這位主公眼神怔忡,不知在想些什麽,竟然沒有插話阻止。

是要仿霸王舊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嗎?

還是說,已經準備,擲杯為號,伏兵盡出,盡全力圍殺陳三公子?

大堂之內,一片沉寂,只聞粗重呼吸,響在耳邊。

臧霸咬了咬牙,見無人喝止,正想答應下來。

心想,無非就是拼命而已。

他剛剛站起身子,就聽得耳邊一聲嬌喝。

“臧叔叔身為領軍大將,豈能作舞,不如讓小女子階前舞上一曲,為元真公子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