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山二虎,狠辣心腸

“父親,孩兒這戟法如何,可還上得戰場,殺得敵將?”

呂鈴綺左右踱了幾步,取回方天畫戟,看著臧霸狼狽模樣,強忍住想笑的沖動,轉身抱拳向著呂布問道。

這是小女孩心性了,自己自幼苦練這身武藝,如今戟法大成,竟然勒令深居閨中,不得外出征戰。

這倒也罷了。

竟然還把自己當成聯姻的工具,真真是氣死人了。

生不為男兒身,就這般不招人待見嗎?

“綺兒戟法精熟,力量卻還差了點,上得戰場,保命尚可,殺敵不足。還不回去陪陪你娘,此處商議要事,休得胡鬧。”

呂布心裏十分尷尬,只覺得四周眾將看過來的目光嗖嗖嗖如刀似箭,只得硬撐著面子,強說自家女兒武藝尚可,力量不足……她全力出手打不傷那陳家子,反倒是被反彈了戟刃,算不得什麽。

真換成自己來,那自然是一戟一個腦袋。

“如此,各位叔伯且慢飲,小女子告退,還望同心抗曹,勿要傷了和氣……元真,待會飲宴過後,不要急著就走。娘親說了,你教我武藝有功,要親自下廚做幾味糕點,以表感激之情。”

呂鈴綺也不去與呂布爭辯說,自己的力量其實一點也不弱,雙膀一晃,已有千五百斤力,在座諸將,就沒有幾人可堪比擬。

她知道,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對女人的看法,並不是一件兩件事情可以更改的。

說多了,其實是浪費口水。

但正因如此,她才覺得,張坤那種一視同仁的看法,才是真的彌足珍貴。

若非此時正在飲宴,不太好攪擾,說不定,她已經拉著張坤直接離席,去往後院賞花了。

經過呂鈴綺這麽一曲一舞,鴻門宴自然也就失去了味道。

氣氛都顯得沒那麽僵冷。

就連陳宮,此時也是安靜了下來,說話之間,不再夾槍夾棒,只是目光陰沉,默默飲酒吃菜。

幾人寒喧數句,說了說城外曹軍的事情,就再也談不下去,匆匆撤了席面,各自散去。

“高兄,你覺得怎麽樣?”

張遼等在刺史府門外,看著高順出來,伴行幾步,突然開口問道。

“不怎麽樣?”

高順不愧為惜字如金的典範。

不把他逼到極處,他是不太願意說話的。

尤其是不喜歡剖露心中想法。

這還用問嗎?

人家一人赴宴,從容來去。

無論是膽量、氣魄,還是文才、武功,把堂中眾人全都比下去了。

言語爭鋒,就算是陳公台,也沒能占到什麽便宜。

至於武藝嘛。

經呂鈴綺一曲戰舞之後,高順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說實在話,他都不覺得,戰場單挑,自己能打得過那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女子。

虎父無犬女,這話用在這裏一點也沒錯。

但是,就算是達到如此程度的武藝,人家那位就坐在原地,動都不動,直接受了一戟,屁事沒有,反而還崩了兵器。

這是什麽概念?

打老了仗的高順哪裏不明白,呂鈴綺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不要想著去圍攻,人家武藝強絕,就算讓你偷襲,讓你圍攻,也不見得就能傷得了他。

什麽暗箭飛斧,都是笑話。

除非當面執兵,正面硬抗,在武藝上面壓制住他,否則,這鴻門宴,擺還是不擺,其實沒什麽區別。

如此人物,不能為敵,只能為友。

這,就是今日鴻門宴,給出的結果。

讓某些人心中發冷的同時,也讓某些人,暗暗就生出了一些想法。

就比如,此時的張遼。

“陳公台想法是好的,奈何不實際啊,如此以往,局勢堪憂。依我看,這城,是守不住了。”

張文遠嘆息道。

他算起來也是客將,雖然一直沉穩,平日處事,上陣交鋒,從無錯漏。

大抵還是很不甘心的。

大丈夫立身世間,誰不想做出一番成績來,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就這麽被人打得狼奔狗突,東逃西竄的,能有什麽前程?

偏偏,看到了危險,說話卻沒什麽份量,只能隨波逐流,奈何奈何……

當日陳宮一句“一山不容二虎”,顯然已被呂布聽到心裏去了。

接下來的種種事端,豈非最好的印證。

明明有著強援在側,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這豈是成就大事的性子。

“守得住,守不住?自有主公決斷,我等上陣殺敵即可,不用太費心思。”

高順瞄了張遼一眼,嘆了口氣,勸戒了一句。

他心如明鏡,早就看穿了一切,平日裏也會有事無事的點醒呂布幾句,勸說得多了,反而惹得對方起了厭棄之心,真是何苦來由。

身為將領,唯有聽令殺敵,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