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3頁)

“陳既送的。”琮玉說。

他們聽到人名,下意識看向琮玉身側男人,了然似的點頭。

陳既提醒她:“該登台了。”

琮玉知道,但還有話說。

陳既等她說。

她手拽著他袖口,堅決不踮腳:“耳朵。”

陳既附耳。

“沒人的時候再給我穿。”

琮玉說完就走了,留下陳既眉眼掛住一抹若有若無的柔和。

琮玉登台,幕布拉開,一把折扇,一副傲人身段,一經亮相,台下紛紛喝彩。

貴妃醉酒。

琮玉演繹過無數遍的曲目,她嗓音剛好到火候,熱戀中的女人嬌態羞容,又因冷落失意愁悶,她拿捏得到位。

表演層面,大氣又不失矜持,名家出身和四線城市劇團散養的差距一下顯現。

戲台子搭了幾天,本就座無虛席,琮玉一個北京來的戲曲演員登台,更是吸引了大票觀眾,聽得懂的聽不懂的都來湊了回熱鬧。

一直在對面古玩城二樓看著戲台的人,墨鏡都擋不住他雙眼散發的綠光。

他就是衛將軍,四十六七,大腹便便,看起來不如趙獨虎的利落和幹練,事實上手段比後者狠辣了幾個档次。

他有大家小家無數,專找外地女人,就為了保持他神秘不為人知的形象。

喬枝在一邊看著,忍住了惡心想吐的反應。

衛將軍根本不懂戲,他也嫌煩,但那個唱戲的長得俊,又是個戲曲明星,光這兩點就夠他展露出這副德行了。

衛將軍看著琮玉,半天才想起旁邊的喬枝,問她:“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有人要拆你的台,估計是想逼你現身。”喬枝說。

衛將軍扭頭:“邱良生?”

“你覺得呢?”

衛將軍哼笑:“有意思。”

喬枝說完,轉身離開,一秒都不多待。

台上琮玉還在唱著,手裏的紙扇隨著腕轉,與身段、神情銜接自然,好一出“貴妃醉酒”。

陳既也來到台下,站在棚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的琮玉。

他沒有跟琮玉說過,他從沒缺席過她演出。

被邱文博懷疑、被邱良生放養那些時間,倒是方便了他去看琮玉的舞台。

他手機只有“保留”會反復聽,從不下載琮玉的選段,因為只要沒有,他就總會逼自己找時間、找機會去聽現場。

他不愛戲,沒周林律那樣包場看戲的嗜好與豪氣,他只想看看台上的人。

看她瘦沒有,胖沒有。

聲音變沒有。

是不是喝多了酒,又是不是抽多了煙。

可能沒用,沒用也看。

他看著琮玉,一時入神,突然轟的一聲,觀眾席的棚塌了,頂棚的鋼管接連掉落下來,觀眾一哄而散,紛紛跳開,跑出去。

就在大夥還沒來得及細看發生了什麽,觀眾席被深綠的大棚覆蓋了,叮鈴哐啷的鋼管碰撞聲響飄蕩在新視野。

灰塵如煙火向上噴薄,戲台前後頓時烏煙瘴氣。

觀眾裏有膽兒小的,尖叫出聲,原是有人渾水摸魚,拿著鐵棍在那兒嚇唬人,練攤兒的師傅一見這架勢,著急忙慌收了攤,站起來蹬三輪。

新視野亂成一團。

網傳,戲開場了得唱完,琮玉唱了十年,沒聽過這規矩,只是師父躬親示範,一定要敬業,容不得半點含糊。

於是唱到底成了戲曲演員之間的默契。

場面沒停,文場、武場都沒有被影響,宏大的過門之後,琮玉接上,看起來也沒被台下的人荒馬亂打亂節奏。

有小混混鬧事之前喝了二兩酒,看到琮玉不怕人的樣,心裏憋氣,提著鐵棍朝她走過去,剛用手撐著躍上戲台,就被陳既從後捏住脖子。

場面被嚇得停下。

小混混一扭頭,陳既直接把他拖到地上,鐵棍也奪走,照著肋條就是一棍子,毫不手軟。

他一套動作利落完成,頭沒回地對琮玉說:“唱你的。”

琮玉也沒想停,她根本不怕,無論陳既在不在。但他在,總歸更有底氣一點。

常蔓和李西南聽到台前動靜不對,跑過來看見這副場面,驚了半天,但見戲台上很和諧,陳既也慣著琮玉,所有靠近戲台的人,他全一只手摁住,或者搡到一邊,就都松了一口氣。

但很快又有新的問題,衛將軍沒來,反而場子越來越亂。

眼看著控制不住了,趙獨虎作為刑偵大隊的隊長,非出馬不出馬了。

十幾分鐘,現場被控制住,琮玉那一段也早早唱完了,被陳既單手摟腰從台上抱了下來——後台也塌了,只能從台前下來。

陳既把車鑰匙給琮玉:“你先回酒店。”

琮玉看著那頭的趙獨虎等人,估計陳既且有得消磨,就沒添亂:“好。”

“嗯。”

琮玉扭頭大步流星,常蔓、李西南跟在她身側,快到車前時,琮玉想起件事,回身跟常蔓說:“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