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哪都行,別是戲台。”

琮玉以為陳既猜到了,還跟他說:“你來嗎?我帶你到後台。”

“你要在新視野那個戲台演出?”陳既聲音跟平常不太一樣。

“嗯。”

“別上台!”

“怎麽?”

陳既那邊遲疑了一下,還是改口:“沒事,我等下過去。”

琮玉看著窗上冰花:“嗯。”

常蔓這時走過來,問她:“陳既?”

琮玉沒否認。

常蔓又問:“怎麽?他那邊出事了?”

琮玉收回眼:“應該是有人要對戲台子做手腳,陳既不讓我上台。”

“啊?”

“後來改口了,說等下過來。”琮玉說。

常蔓咂摸出一點意思:“有人要打戲台的主意應該是真的,只是某個人不想讓你被意外影響你想做的事,所以改口。”

琮玉知道。

常蔓挽住琮玉的胳膊,歪著頭看她:“就是說,別畏懼危險,他會護你。”說完假模假式地嘆氣:“真羨慕。”

“有些人也能這麽為你。”琮玉說。

常蔓順著她眼神看到剛進門的李西南,瞥她一眼:“話真多。”

琮玉沒搭茬,略過周林律、奪吉和李西南的招呼,把陳既那件事跟喬枝說了一聲。

喬枝應該不知道這事,把戲台子砸了,衛將軍大怒,那對她沒好處,大概是有些人想激怒衛將軍。

喬枝一聽,當下做出判斷,扶著琮玉胳膊,輕聲跟她對答案:“邱良生。”

只有邱良生,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見衛將軍,想知道他手裏那批海外歸來的文物到底是不是他們走私出去那些。

喬枝小聲說:“我去找衛將軍一趟,有事打給我。”

琮玉點了下頭。

周林律看見了喬枝和琮玉交頭接耳,現在知道琮玉前來有別的目的,倒對什麽都不驚訝了。

奪吉不注意這些事,沒有琮玉時,眼神是發散的,有了琮玉,眼神是琮玉的。

常蔓靠在化妝桌,抱著雙臂,悠閑地看著周林律和奪吉,他們真是從進門就再沒從琮玉身上挪開眼。

一個紳士,西裝革履,袖口雪白,手表表盤鋥亮。

一個乖順,脫下藏裝,換上漢服,就像一只來自異域的寵物。

原是八竿子打不著、互相看不對眼的人,就為了琮玉,什麽都忍了。

再看看那邊雲淡風輕的琮玉,她現在滿腦子陳既。

而陳既呢,野性,猖狂,卻又正義。

論豐富、復雜程度,陳既確實比這兩個強多了,但這樣的人,安生日子都要偷來、搶來,真是一個好歸宿嗎?

她笑了。

生活真比戲瘋。

合適的不愛,愛的都不適合。

她這邊胡亂想著,那邊周林律已經走到琮玉跟前,把背在身後的花遞給她:“看完你這一場,我就回北京了。”

琮玉接過了花,該說的那天晚上都說完了,也就沒再言語。

周林律自嘲一笑,拍了下腦門:“心真狠,留都不留的。”

琮玉把花放一邊,轉身坐下,奪吉的手突然入鏡,給琮玉放下一個盒子,看大小又是一只鐲子。他也不說話,琮玉要與不要他也不介意,反正要給她。

所有人把目光放在琮玉身上,想看她會不會拒絕,果然,她還是拒絕了,當真一點念想不給。

常蔓打圓場:“有對象了,再收你們東西合適嗎?你們要跟我一般對她,也就算了,你們一個個花花腸子扯出來好幾斤,能隨便收你們東西嗎?”

奪吉說:“我要回去了。”

常蔓看過去,不說話了。

周林律精,覺得琮玉有話要跟他說,就沒礙事,借口抽煙,轉身出去了。

常蔓隨後。

奪吉還在琮玉身後傻傻站著,他當琮玉的背景墻已經當了很多年,琮玉好言相勸過,也發火咒罵過,他只會像一只下雨天被淋濕的小狗,睜著黑圓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問為什麽。

他總喜歡問為什麽,可琮玉總沒耐心回答。

因為不愛,不愛就沒有耐心。

相對於周林律這樣精明的人,付出要有回報,奪吉從不要回報,於是他在琮玉心裏就有些特別。

特別在不愛也不願直白傷害。

前面十年,琮玉得失不平衡,因為功利的世界,她能給予別人的東西特別少,就沒人把她當個角色。

離開北京,前往焰城那一年,是她的新生。

奪吉是那個浮躁的城市難得沉著的種子,載著他的純真質樸,在琮玉的少女時期結出太多有分量的記憶。

她可能再也遇不到這樣一個透明、憨傻執著於她的人了,但記憶就應該待在屬於它的地方。

他們之間成為記憶才是最合適他們的結局。

“一路順風。”琮玉說。

奪吉笑了笑:“我知道你要跟我說這個,你連騙人都不願意。”

“我騙你,你又會說,我一句實話都不願對你說。”琮玉語速平緩,但不柔和:“人都貪心,有一想二,得隴望蜀,沒結果的事,就該埋在地裏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