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陸母噗嗤笑了起來,她彈了彈男生的額頭,帶著長輩的親昵嘆息笑道:“寶寶啊,只有你覺得他很好。”

姜宜愣了愣,耳根子有點紅,他從出生起就沒有被母親一樣的人叫過寶寶。

從小到大,他關於母親的溫暖形象都來自於陸母,暖洋洋的,好像是冬日午後的陽光,落在身上亮堂又舒服。

陸母繼續溫柔道:“那小子也就只在你面前裝得人模狗樣。”

姜宜:“???”

陸母迅速改口道:“哦,不是,是在你面前像個人。”

她遺憾道:“只可惜不太爭氣。”

那麽久也沒把嶽父給搞定。

姜宜有些無奈。

陸母在上車時,輕輕地抱了抱他,然後揉著他的腦袋跟他說了一些話。

她說:“乖乖,如果有一天Arno做出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可以來找阿姨,阿姨會讓Arno不再去打擾你。”

“這是阿姨和陸叔叔給你的保證。”

直到看到純黑色車子行駛離開,姜宜回到病房推開病房門時,他才回過神來,明白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病房裏,打著吊針的金發男生一瘸一拐搗鼓著輸液的吊架,看樣子是想要端著輸液吊架往外走。

姜宜以為陸黎是要去上廁所,便上前舉起吊瓶道:“要上廁所嗎?我扶著吊瓶吧。”

誰知道燒得有些昏沉的陸黎只偏頭望著他,渾身緊繃的肌肉瞬間放松了下來,說不用上廁所。

姜宜把吊瓶掛上去,然後想到什麽一樣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走了?”

陸黎沒吭聲。

姜宜讓他去床上躺好,他一眼不錯地望著姜宜,然後才去病床上躺好。

八點多,吊針打完後,陸黎高燒退了下來,只不過還存在著低燒現象,護士說是正常現象,炎症尚未完全消除。

姜宜剛問完護士需不需要再住院觀察幾天,一扭頭就看到陸黎已經在低頭搗鼓著收拾東西,一股腦把東西全塞進包裏,已經開始穿鞋準備離開。

姜宜:“……”

九點多,裹得嚴嚴實實的姜宜將陸黎帶回了市中心那套房子,沒有回姜家也沒有回陸宅。

畢竟身後趴著一個大型樹袋熊,怎麽撕都撕不下來,看上去顯眼至極。

姜宜學著陸黎以前的樣子,開好暖氣,等屋子裏熱起來後,讓陸黎去洗個澡。

在陸黎洗澡的時候,姜宜煮了把面條,守在小鍋前,看著咕嘟咕嘟的水面冒泡後才把面條放下去,如同做實驗一樣,嚴苛地遵守著網上煮面條的每一步。

十分鐘後。

姜宜嘗了嘗煮好的面條,沉默下來。

有些面條熟了,有些面條口感還是生的,一股濃濃的澱粉味。

陸黎洗完澡,吹幹頭發出來的時候,看見姜宜正在給他煮面條。

他問道:“給我煮的嗎?”

姜宜擡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陸黎把整個小鍋都給端了過去,然後對著清湯寡水的面條拍了幾張照片。

然後一邊吃著半生不熟的面條,一邊美滋滋發朋友圈。

姜宜剛掏出醬油,想在面條裏加點醬油入味,結果一擡頭就看到陸黎一口氣把湯都喝得不剩。

姜宜:“……”

他沉默地把醬油重新放了回去。

不然他懷疑他就是倒醬油在碗裏,燒昏了腦袋的陸黎也美滋滋地捧著一碗醬油喝。

晚上十點多,玻璃窗外頭的雪大了起來,整個S市籠罩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雪白一片。

臥室的床上,陸黎懶洋洋地從背後抱住姜宜,將腦袋埋在頸窩上,專心致志地嗅著姜宜身上的味道。

姜宜扭頭跟他:“對了,今天阿姨來看你了。”

陸黎說他知道。

他含糊道:“其實我那時沒睡。”

只不過裝作沒醒。

不然肯定會被他媽嘲笑那麽久了連嶽父都沒搞定。

他低頭親了姜宜的臉道:“她是不是來找你說如果以後我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時候,你可以去找她?”

姜宜愣了:“你怎麽知道?”

陸黎低頭望著他道:“我十七歲跟她保證的。”

姜宜喉嚨動了動,看著陸黎玩著他頭發,忽然沒頭沒腦道:“其實我媽說得沒錯。”

“如果沒有碰見你,我現在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樣子。”

他想了想道:“可能比陳兆還垃圾。”

姜宜頓了頓,他遲疑道:“那個不可挽回的事情是指什麽?”

燒得有些昏沉的陸黎無聲地笑了起來,他用手圈住姜宜的腳踝,小麥色的大掌像是鐐銬,強勢地鎖住姜宜白皙清瘦的腳踝。

他親昵地用鼻尖碰了碰姜宜的鼻尖,沒說話。

只是在心裏說,像這樣。

鎖起來。

大概是生病讓意識昏沉,壓抑了十幾年瘋狂的占有欲迅速復蘇,以一種更為強烈猛烈的趨勢爆發,興奮得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