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4頁)

皇帝登時口風一轉,道:“朕豈敢將有負祖宗所望,不顧社稷江山做個昏君?子喻你定是聽差了,方才朕說的分明是,要當個賢明之君,名留青史呀!”

景瀾行禮道:“見過皇”

皇後一把扶起她,道:“之前說什麽來著,不必弄那些虛禮,叫舅母。”

景瀾只得道:“舅母。”

皇後笑了笑,道:“很好,改明你若得空,來宮中尋我,前些日子我爹從西北弄了幾匹好馬,你挑一匹帶回去騎。”

景瀾遲疑了會,委婉道:“上回舅母所贈的那匹黑馬已會認路,有這匹便已足夠了。”

皇後出身武將世家,樣貌雖生的柔弱了些,卻是個上馬能開弓搭箭,騎射武藝無不精通的將門女子,更使得一手好棍法,尋常習武之人遠不是對手。

而這個尋常習武之人,通常所指的便是皇帝。

她瞥了皇帝一眼,皇帝登時一個激靈,道:“對,騎馬好,是要多騎馬!”

皇後柔柔一笑,道:“你且到一邊去,等會回宮再與你算賬,我要與外甥女說會話。”

皇帝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站到一旁,看見藏在朱紅廊柱後的章公公時瞪了他一眼,責怪他皇後來了為何不及時通稟。

章公公一臉無辜,皇後並未帶宮女,是一人獨來的,他哪裏會發現。

那頭皇後與景瀾並肩站在檐下看雪,悠悠道:“你請婚之事,我已經聽陛下說起過了。他不願答應,便將此事推給了我,說什麽皇後有協理宮務之權,好讓我來與你說。”

景瀾有些意外,皇後笑道:“依他的意思,自然是不許了。”

說著扭頭看了一眼皇帝,以眼神示意他再走的遠些,莫要偷聽。又回頭與景瀾道:“但依我的意思,這是你的私事,他許不許又如何?你自己喜歡便是,關他什麽事!”

景瀾莞爾,皇後說話向來直率,道:“便是做了皇帝還不能順心而為隨性行事,既是如此,何不讓旁人順從心意,做想做的事?”她果決一擡手,掌風淩厲劈下,氣勁使得雪花驚飛散開,“不用理會他,隨你心意去做吧,想娶誰想嫁誰都行,莫要讓自己後悔才是。”

景瀾一時失笑,俯身向皇後行禮,皇後說道:“可要人來主婚?”

景瀾抿唇道:“還未有……那麽快。”

皇後笑道:“哈,我明白了,定是人家還未答應你,對不對?”

景瀾下意識去看在一旁佯裝無事實則不斷想來偷聽她們說話的皇帝,再看向笑眯眯的皇後,頓時生出一種荒謬之感,勉強道:“應該是吧。”

皇後一拍手道:“呵呵,我就說是如此,陛下硬要說不是,他一個大男人,哪裏懂得女兒家的心思?”

景瀾有些後悔,早知道方才就應該隨王宣沈譽一道離去才是,有什麽話明日進宮來說又不是不行,就聽皇後道:“應當送幾匹好馬,令選新鑄好的劍,或是尋些武學孤本,再不然就挑些趁手的兵器……”

景瀾:“……”

皇帝聽見兵器二字,睜大眼睛道:“子喻你又要鍛造什麽新兵器,可得小心些,莫要讓禦史台知道了,否則又得添一道折子。”

皇後嗤笑道:“他們倒也手長,與那些街頭無事閑逛窺伺的嚼舌婦人相差無幾,如今竟管起後宮的事來了。管得這麽寬,幹脆幫陛下把孩子一起生了算了。”

皇帝裝傻問:“你不是要鍛兵器?”

皇後自然而然道:“我在給她出主意呢,送些什麽物件去討心上人的歡喜。”

皇帝還來不及問“既然要討人家歡喜何必送兵器”,忽聞心上人三字,當即警覺了起來,道:“朕不是與你說了嗎,叫你多勸勸她!你怎麽反倒為她拿起主意來了?”

景瀾根本插不上話,在一旁木然聽著。皇後理所應當地道:“為何不能?他們修行之人,既有終生未娶的,也有與什麽鶴啊鳥啊的靈獸為伴的,更有甚者以劍為妻為子。昔日在封地上也見過不少,又有什麽稀奇的。何況陛下從前不是也拜過一把寶劍做師傅嗎,莫不是將此事忘了?”

皇帝瞪眼道:“那如何能一樣?”

皇後道:“怎麽不一樣,阿瀾的心上人好歹也是個人,有什麽比得上自己喜歡來的緊要?”隨即斷然一揮手,“女人之間的事,陛下身為男子,如何能明白,還是莫要多管閑事了。”

皇帝被噎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看了看景瀾又看了看皇後,悻悻道:“不管就不管,但你說要給人家送什麽兵器,可哪個姑娘會喜歡兵器,聽舅父的,還是送些胭脂水粉手帕香囊來的靠譜!”

皇後皺眉道:“胡說,這些都無用之物,不如送把寶劍,一能防身,二可殺敵,豈不比那些玩意兒強上許多!”

皇帝繃著臉道:“千萬別送劍!若是不會使劍的人,保不齊還以為你要與她斷交呢!”說著撩起衣擺做了個砍的動作,道:“割袍斷義,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