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2頁)

她先探了探大門的情形,見大門緊閉,外頭還守著人,顯然沒辦法混進去,心想既然不能從正門進,那就爬墻好了。於是順著院墻來到一條偏避的小道,打算從此處翻進去一探究竟。

但陳文鶯還未開始爬上去,卻看到一道如細線般的銀光越墻而過,從自己身邊飛掠而去。這光瞧著份外眼熟,倒有些像洛元秋的符術。

難不成他們是在找什麽東西?陳文鶯頓時放棄了爬墻的念頭,興致勃勃地調頭追著銀光而去。這銀光不知怎麽回事,專挑偏路而行。陳文鶯自負身手敏捷,也跟的份外辛苦,堪稱是飛檐走壁,無所不用其極。

終於銀光停在一面墻前,陳文鶯聽見仿佛有人在交談,但隔得太遠,聽也聽不清。她四下一掃,看見墻邊恰好有一墊腳的石頭,便將它挪來,踩著攀了上去。

她睜大眼睛一看,墻後是個荒草叢生的院子,院中站著一個身著白衣的男人,頭發亂糟糟地披散下。他肩膀極其古怪地斜歪著,仿佛是個假人。他背對著陳文鶯站在荒草中,寒風吹過,掀起他的衣袖,露出一雙血淋淋的手。

不過一會,來了兩個樵夫打扮的男人,背後都背著竹簍。他二人在那男人面前放下竹簍,將裏頭的東西取出擺在地上,陳文鶯定睛一看,居然是兩個酒罐。

一人道:“當真能行?”

另一人說:“青侖護法說了,要先將他開印後帶回去。”

兩人一邊布置東西,一邊說話:“這老兒平日裏只煉丹講經,當真是難以下手。幸而護法以古丹方相誘,令他說出了法陣的秘密。但不曾想,竟然真讓他照著那古方煉出了這丹藥!”

陳文鶯不覺豎起耳朵,凝神細聽。兩人捧出朱砂灑在地上,期間白衣男人形如木偶,站著一動不動。一人嘆道:“要不是那看爐的道士趁人不備,偷走了鏡子與尚未煉制好的丹藥,你我二人何以被教主如此重罰?多虧了護法周旋,為咱們說情,否則教主發起怒來,你我焉有命在?”

鏡子?丹藥?

陳文鶯聽了為之一震,這不是先前三人追尋的案子?她顧不得會不會被人發現,踮起腳想聽的仔細些。

那二人約莫是布置好了,其中一人道:“那道士愚蠢無知,偷了丹藥去,煉出的盡是無用之物,連原藥一二都比不上。還自作聰明地賣給那些讀書人,險些誤了大事……好在有百絕教可以遮掩,將罪名全推給他們就是。切莫提起此事了,辦好護法所托的事,將功抵過,或許能得賜一回那神藥,與那何長老一般,一步登天呐!”

“可不是!你看這老頭兒,煉成了丹藥後,便得了護法所賜的神藥,待開印之後……”

“好了好了,莫要再說了。”

兩人將竹簍放遠了些,掀開酒罐封口,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飄來,陳文鶯一聞幾欲作嘔,險些從墻上一頭栽下去。她心急如焚,只盼著他們再說些什麽,誰知道那兩人在地上以朱砂畫完什麽東西後,便盤腿坐下,閉眼合掌,低聲念起咒語來。

地上紅光驟起,覆在那白衣人身上,將一身白袍染的煞紅。過了半晌,一人站起來,拿著匕首在白衣人脖頸前一割,黑血霎時浸透了那身白衣,那場景當真是詭異無比。緊接著兩人把酒罐抱起,從那人頭頂澆下。

陳文鶯哪裏受過這個,緊緊捂著鼻子,只覺得馬糞牛糞都比這味道清新許多。雖說如此,她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院中。那人不知被澆了什麽,但見他肩膀突然動了動,頭也一歪,像是活了過來一般,腳也向前邁出一步。

就在此時,陳文鶯忽然聽到了一聲沉重的嘆息聲,院裏的兩人正要退到一旁,從竹簍中再拿出什麽東西,那白衣人卻疾步向前,一手抓住最近的那人的脖子,一只手直向他胸膛掏去,不用利器,僅憑手刺穿他的胸膛,將那人內臟掏出,血噴濺了一地,不過瞬息之間,一人便已喪命。

而另一人見狀驚恐萬分,正要逃走,但已經來不及了。白衣人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拉扯,那人發出淒厲的慘叫,無論無何都掙脫不開,硬生生被撕裂成兩半,當場氣絕。

陳文鶯看的目瞪口呆,看到滿地血腥、內臟血肉橫飛,都忘了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了。院中那人站在鮮血之中,又像是不動了,安靜了好一會。陳文鶯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好像要躍出胸膛,喉嚨發幹,被駭得全身發軟。她腳下輕輕點了點,想要從墻頭下去,而就在此時,院中那人頭微微一轉,發出嘎噠的聲響,竟是將頭轉了整整一圈,一張滿是血汙的臉正對向陳文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