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吹蠟燭

岑稚睜開眼的時候感覺還好, 沒電視劇裏演得那麽誇張。

也就腰酸了點。

她探身想把床頭櫃響個不停的鬧鐘關掉,胳膊還沒有擡起來,睡她旁邊的人按著背將她攬進懷裏, 下巴擱在她腦袋頂上,挨挨蹭蹭地像在吸貓。

“起那麽早?”

他的嗓音有一點沒睡醒的黏啞,像羽毛撓過耳尖,酥酥癢癢的。

“今天周五。”岑稚試圖從他懷裏掙出來,“我還要上班。”

謝逢周抱得很緊沒讓她動,一開口就非常資本家:“打電話請假。”

“不行。”

岑稚無情拒絕, “我這個月已經請一次假了, 再請別人會有意見。”

謝逢周沒所謂地哦了下,短發淩亂的腦袋埋在她頸窩, 聲音聽著困倦懶散, 也很拽:“那你認真記下來,回家拿給我看看, 是誰對你有意見。”

“……”岑稚一把推開他的臉,“你怎麽不直接說天涼王破呢?”

謝逢周悶笑出聲,順勢松開手。

為了趕著周四回來,他兩天沒怎麽好好睡過,昨晚把他余下的精力也耗空, 現在是真困得不行。但懷裏的人掙開他起來,他又有些睡不著。

於是撐著坐起來, 靠在床頭看岑稚跪坐到床沿四處找拖鞋。

身上還穿著他的衣服, 低頭時長發從頸後分開散落,寬松的領口歪斜著露出半邊白凈的肩膀, 印子還沒消。

地上一片狼藉, 岑稚終於在四處散落的衣服裏找到拖鞋, 伸長了腿用腳尖去勾,感覺到床墊輕陷,有人慢吞吞地挪到她背後,然後整個貼上來,下巴墊在她肩上,還沒打理的淡青色胡茬紮著她細嫩的後頸皮膚,帶出輕微酥麻,懶洋洋地:“真要去公司?”

“再陪我睡會兒吧。”

這人像只樹懶似的掛在她身上,聲線聽著清澈無害,岑稚卻明顯感覺到一種清晨自然現象,不用想也知道這個‘睡覺’是名詞還是動詞。

昨晚的記憶在瞬間湧入腦海,岑稚腰更酸了,三下五除二趿拉上拖鞋從床沿站起來,言辭鑿鑿地批評:“謝逢周,請不要影響我賺錢的速度。”

“……”

拒絕完美色.誘惑,沉迷於存款的岑稚同學一鍵重啟清心寡欲,下樓吃完早飯,冷酷地開著小電驢上班去了。

可能是早上剛起床,痛覺系統還沒有完全打開,等她到辦公室工位上開始整理采訪資料,怎麽坐怎麽別扭。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就像三年沒運動,一運動三個小時,然後還沒做拉伸。

為了不讓唐秀和李可悅看出來,岑稚特地穿了高領毛衣,把印子遮得嚴嚴實實,工作一上午愣是沒換坐姿。

中午唐秀喊岑稚去樓下吃飯,有同事給她領了份外賣回來,只看海記樓獨有的盒裝手法就知道是誰點的。

謝逢周像掐準了送到的時間,發條微信過:【吃完給我拍個照。】

岑稚有段時間太忙,吃泡面和餅幹應付,被他逮到之後開始按點打卡。

岑稚乖乖回復:【噢。】

那邊又問:【覺得難受嗎?】

【還好。】

岑稚老實答,【就腰疼。】

過了幾秒。

對面回:【讓你非要在上面。】

岑稚一口飯差點噴出來,立馬用鼠標叉掉電腦聊天框。即使辦公室人很少,沒誰注意,她也臉頰發燙。

岑稚是非典型窩裏橫類型,在家裏怎麽樣都行,在外面道德感特強。

生怕這人下句來句更離譜的,岑稚趕緊轉戰手機結束話題。

【好了我要吃飯了。】

她退出謝逢周的聊天框,要返回時發現程凇兩天前給她發了消息。

他現在不是她的置頂,發來後又被其他新消息給刷下去,她沒看見。

岑稚沒有點開,因為點開也不知道回什麽,於是給擱置掉了。

退出後又看一眼物流。

她給謝逢周準備了別的禮物,本來算好周四能到,路上又因為各種關卡耽誤兩天,保守估計明天才送來。

四舍五入相當於沒送禮物。

於是晚上下班時,岑稚補償式地買了束花,謝逢周來接她回家,她從車窗外把花束遞給他時,他還一臉司空見慣的表情,眼神卻頻頻往花上瞄。

終於還是沒忍住,把花拎到腿上,動手翻了翻,什麽也沒翻出來。

岑稚系著安全帶問:“找什麽?”

“沒什麽。”謝逢周靠在椅背上,邊否認邊耷拉著眼皮把花束倒拎著,抖了兩抖,抖掉片花瓣。

他眉梢一擡,“就只有花?”

“對呀。”岑稚按下搭扣,眼角余光覷著他略有些失望的樣子,還是沒忍住笑,從兜裏拿出個東西遞過去。

“在找這個?”

謝逢周把花放回儲物格裏,正從腿上撚起那片花瓣,聞言擡頭,看見那張粉紅色折疊卡片,停頓住。

“不是。”這人被猜中還死不承認,又重新靠回椅背裏,指彎一勾,口嫌體直地將卡片從她手中抽出來。